4名被困工人中经验最丰富的是曾休庚,一看发生了意外,他立即带领其他几名工人向里面撤退,先是爬到了喷灰浆的断面上。四个人并排在断面上坐着,隔10分钟打开手电筒查看下面泥石流的上涨情况,“之所以这样,是要节约用电。”
曾定炳说:“最开始泥石流每小时约涨20厘米,3小时后断面就被淹了。”断面被泥石流淹后,几名工人借助手电筒的照明,爬到了距离隧道顶部80厘米左右的钢管架上。“我们把找来的木板铺在上面,4个人坐着靠在一起。”
在钢架上的时光很难受,4个人也互相说话,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各自家人,几个人回忆,到后来,谁都没力气说了。2015年8月7日中午12点左右,钻隧道壁的声音传了进来,这让几个人都很兴奋,他们立即敲钢管和大喊回应外边。“当时感觉看到希望,巴不得他们早点把我们救出去。”李庆才说。
等待救援的时间是漫长的,肚子饿是最直接的感受,他们强忍着熬下去。2015年8月9日凌晨,距离4人被困已过去40多个小时,被困人员一直没有进食,也没有喝一滴水。又冷又饿的4人,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4人立即商议自救办法。这时,曾定炳出了一个主意:把安全帽翻过来,接住从隧道顶部滴下来的水滴,积少成多,轮流进水。这个方案迅速得到其他三人的赞同。随后,曾休庚掏出手电照明,艰难地将安全帽放到了钢管架下方的土石方上接水,半个小时后才接到仅供一人饮用的水。
用这种办法,几人轮流喝到了水,这帮助四名被困人员最终度过了最艰难的80多个小时。此前,大家也曾商议过喝尿,但由于长时间没有进水,所有人都没有足够的尿液排出。
2015年8月6日,4人挤在放有一块木板的钢管架上相互慰藉。同时,大家还相互提醒“千万别睡着”。事发后10多个小时,年轻的曾定炳难抵困意,开始打瞌睡。曾休庚和李庆才就提醒他不要睡着了,“担心他掉到下面的泥里,不然三个人合力也拉不出来。”
“这是我们修建铁路以来最困难的一条,喀斯特地貌、突然涌出泥水、地下暗河时常发生状况。”承建方负责人黄和平介绍,2009年11月进场施工以来,项目克服了很多困难。
2015年8月5日下午,古蔺下了一场暴雨,6日上午10点半,事故便发生了。
按照最初的方案,救援人员计划在右侧导洞向主洞钻出“生命通道”,用于和洞内人员联系和通风。7日当天至8日凌晨,救援人员先后钻了三个洞,遗憾的是都打在了主洞内的钢梁上,无法向里边运送食物,只好放弃,“只有一个能向内输送空气。”所幸,第一个“生命通道”钻通后,救援人员利用生命探测仪进行了探测,发现里面有生命迹象。
7日下午1点半开始到8日白天,救援现场断断续续下起了雨,隧道内的积水也越来越多。8日晚上6点左右,救援人员开始在右导洞打通向被困人员的救援通道,9日凌晨1点50分左右打通,但该洞随即被洞内的泥石流堵住。从该洞涌出的泥石流超过1米,救援人员无法通行,救援再度陷入僵局。
经过专家组研究,救援人员利用钢管在右侧导洞泥石流上搭起了一条120米左右的栈桥,上面铺上木板,供救援人员通行。“第二个洞我们在第一个基础上调高了2米多,成功通到了里面。”现场救援人员说。
88小时生死大救援,4名工人无疑是幸运的。而对22岁的曾定炳来说则更加特别,因为这个阳历生日他是在阴冷的隧道里度过;但他又是幸运的,因为被困88个小时后,救援人员将他和工友救了出来,这天正好是他22岁生日后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