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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洋海啸,中国国际救援队救援纪实8

2018-02-14 23:30-23:59 责编:曹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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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2月26日00:58:50,一股压抑许久的力量从印度洋深处狂躁地迸发而出,9.3级地震劈开周遭的海水,形成一道道相距百十公里的弧形水幕,以每小时800公里的起始速度排山倒海般向四周袭去。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本期带您回顾:由人民日报记者赵亚辉,新华社记者翟伟采写的应急新闻报道,印度洋海啸,中国国际救援队救援纪实。

在现场清理遇难者遗体的中国队员年龄都不大,他们在清理尸体时承受了非常大的心理压力。很多尸体都已肿胀,一碰就碎。我们的一名队员在用裹尸袋兜一个小孩的尸体时,整个尸体都碎了。由于这些工作既危险又令人难以忍受,所以连当地人都认为难度相当大。

当天,中国国际救援队在废墟中共清理出10具遇难者遗体,其中包括2名遇难女童。

中国救援队建队3年来,每一名队员都接受过心理辅导和测试,基本素质非常好。在日常训练中,队员会在半夜被带到阴森的墓地以克服心理恐惧,会被领到太平间中适应尸体的臭味。所以队员们有足够的勇气去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灾区的需要就是我们的任务,这是我们参加国际救援的一个原则。”搜救分队长袁本航说,“我们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希望能给死者家属一个安慰;另一方面,也代表了中国人民对印尼人民的友谊和同情。

这位在现场负责指挥清理尸体的搜救分队长,本应在元且期间休假,享受天伦之乐,因为他的小女儿只有8个月大,他已经有7个月没有见到女儿了。但这次救灾任务下达后,袁本航二话没说,又把休假单锁进了抽屉。在之前,同样是在12月26日,发生了伊朗大地震,袁本航的休假申请是25日被批准的,他默默地放弃了休假。在伊朗救灾过程中,袁本航的母亲病重,等袁本航回到家,母亲已瘫痪在床并永远不能说话了。袁本航把没能和母亲说上最后一句话,当成了人生的最大遗憾。

印尼重灾区班达亚齐对医务人员的渴求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走在班达亚齐的街道上,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市民都戴着口罩,以预防飘荡在空气中的尸臭味。

中国国际救援队的到来正当其时。35名队员一抵达班达亚齐,就迅速展开了医疗救援行动。

2005年1月1日清晨,刚刚抵达班达亚齐后不久,中国国际救援队队长、首席医疗官郑静晨就带着5名医生组成的医疗分队,开始在雨中的班达亚齐机场为滞留在此的灾民们展开巡诊。两个小时的巡诊中,共为150名灾民进行了诊治。

一名10岁左右的小女孩被她的母亲领到了医疗队员武警总医院急诊科医生刘亚华的身边。刘亚华仔细为她做了检查,发现她全身多处青紫,擦伤的皮肤被海水浸泡和汗液侵蚀,已经感染。刘亚华为她清创后又换了药。小女孩笑了,告诉母亲她不那么疼了。

郑静晨队长说,灾民们所患疾病主要分为外伤、消化道疾病、呼吸道疾病和血压升高等。与以往医疗救援所不同的是,外伤的病人除了挤压、擦伤等原因,伤口又被海水浸泡加之高温,大多都已感染。医生的诊治难度增加,工作量加大,除了清创、换药外,还要内服抗生素,这样就会延长治疗周期。灾民的情绪高度紧张,免疫力明显下降,还必须防止发生败血症和交叉感染。医疗队员们还为灾民发放了很多药品,能够防止蚊虫叮咬的清凉油很受灾民欢迎。

由于缺少翻译人员,医疗队员们用英语和手势与灾民们沟通。灾民们告诉医疗队员,目前,亚齐城内还没有救援医疗队,缺医少药的情况十分严重,他们说,中国救援队来得很及时,能够为亚齐省的人们提供很多帮助。

在郑静晨队长带领医疗分队在机场巡诊的同时,另一个小组正在机场附近的草地上搭建大本营和流动医院。这项工作持续了6个小时,建成的大本营分前后两区。后区为救援队员的生活区,有6顶帐篷。前区则是“流动医院”,由三顶帐篷组成分别承担分诊、内科急诊和外科手术任务。

此次中国国际救援队携带了价值100万元的医疗设备和药品,其中医疗设备价值70万元,有3台监视仪,1台呼吸机等先进仪器;携带医疗物品急救药品有200多种,价值超过25万元,医疗耗材价值5万疗耗材价值5万元。流动医院配备了16名医护人员,具备了建立一所小型医院的能力,可以提供内科、外科治疗和简单的手术。

下午3时,流动医院在班达亚齐机场附近初步建成,这标志着中国国际救援队在印尼重灾区的现场救助行动力度全面提升。一面红底黄字的“中国国际救援队医院门口迎风飘扬,分外醒目。

2005年1月2日清晨,中国国际救援队医疗分队队长侯世科和吴学杰、李向晖、封耀辉、刘元明等队员乘车赶往距离大本营40余公里外的另一家医院。

这家医院位于班达亚齐的郊区,在海啸中,医生和护理人员全部死亡或失踪,只剩下一名行政官员,医院彻底瘫痪。医院附近现在居住了几万灾民,大约有1万左右的灾民需要医疗救助。

很多灾民提前得到了消息,早早地等在医院门口。中国救援队医疗分队一下车,马上就展开工作,迅速建立了手术室、分诊室和输液室。一名病人在海啸发生时右肘撞在了石头上,关节处感染的伤口已化脓,散发着恶臭。吴学杰医生马上为他清创,并注射了最贵的抗菌药。

一个12岁的小男孩被抬了进来,他浑身散发着恶臭,全身上下没有几处完好的皮肤,很多创伤很深的伤口感染流脓,看上去脓血淋漓,十分可怕。

侯世科医生跪在地上,不顾恶臭,立刻为他做了详细检查,发现他的伤情十分严重,而且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不仅左大腿骨折,而且挤压伤引起了肺炎,巨浪的压力还导致了双耳耳膜穿孔和双眼结膜下出血。侯医生马上用绷带固定了他的左大腿,然后打开换药包,用双氧水仔细地为他清理了皮肤表面的感染。整整半个小时,清创才完成。

在场的中国医生们十分痛心,正是因为在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和处理,许多灾民的外伤严重恶化。本来只需一周就能痊愈的伤口感染化脓,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恢复;如果再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许多人的伤口可能需要动手术,需要截肢,甚至危及生命······

印尼妇女罗素瓦特怀孕9个月,身体浮肿。她的家人从当地报纸上看到中国医生来了,立刻开车送来就诊。他的哥哥说:“我们相信中国的医生,因为他们对我们很友善。”医生检查病人后,发现胎儿和母亲情况大致正常,病人没有生产的迹象。罗素瓦特的哥哥听后高兴地笑了。

通往哥打爪托小镇的道路两旁是污浊的黑泥和被海水冲垮的房屋废墟。35岁的人力车夫哈森恩迪早早地来到了镇里的医院,等待救援队的到来。他的儿子、妻子都遇难了,自己的腿也由于木板的撞击受了重伤。

蔡晓军医生检查后发现他的伤口感染化脓,赶紧清理坏死组织,并进行引流和包扎。在治疗过程中,为了减轻病人的痛苦,给他局部麻醉并使用了最好的抗菌素。

哈森恩迪的疼痛减轻了许多。“接受了专业的治疗真的很幸运,这让我少受了不少罪。谢谢中国派来这么高明的医生。

“中国,伟大的国家!”在场的灾民们都向中国医生伸出了大拇指。一天时间里,这个医疗分队在这里诊治了200多名病人。

这次到印尼救灾的中国救援队中有两位在心理治疗方面有专长的医生,但心理问题已不是队员们的工作障碍,因为队员们都是久经考验的。灾民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在灾区,心理危机已成为继生理疾病以外的第二大杀手。由于灾区伤亡情况太严重,人尸混杂的现象很普遍经常能在灾民家附近看到尸体,这主要是因当地运输系统基本瘫痪,救援工作进展缓慢。整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灾民的心理压力非常大。

在巡诊过程中,中国医生了解到,大多数灾民晚上睡不着觉。一名中年妇女说,她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海啸过后的惨状,一睁开眼,看到的是废墟和乡亲们的尸体,她每天连个小时于都睡不了。

一天,中国医疗队进灾区巡诊来到了一个小镇,那里的人基本都遇难了,到处是废墟和尸体。队员们忽然发现,在路中间坐着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不哭也不笑,呆呆地坐在那儿。据当地人说,他的母亲、妻子和孩子都在海啸中死去了,他已经深陷在痛苦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如果没有心理辅导,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中国队员试图帮助他,但没人懂印尼语,如果不了解他的生活也无法进行心理辅导。只有当地人能开导他,但在大灾面前,没有人帮他。这件事深深触动了中国救援队队员的心。

中国救援队员虽然都具备比较全面的心员的心理危机干预技能,但由于言语不通,心理危机的干预工作很难有效开展。救援队医疗分队副队长彭碧波说,幸存的灾民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心理方面的问题,灾害的恐惧、亲人的死亡,对他们的打击太大,难以振作起来,感情和思维还停留在过去,没办法面对现实和未来。

彭碧波是武警总医院医疗科副科长、外科副主任医师,参加过阿尔及利亚、伊朗的地震救援。他说:“心理危机是救援中的一个难题。有了语言交流才能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给他们温暖,可是在这里我们做不到。班达亚齐居民的语言是马来语和印尼语,懂英语的人很少,由于语言不通,只能简单地处理,如发放安眠药,让他们休息得好一些,或是用肢体语言鼓励,紧握手、拍拍后背,给一个鼓励的眼神,但这很不够。

据联合国统计,全球每年由于灾难、挫折、亲人死亡引起的心理障碍超过7亿人。彭碧波在阿尔及利亚地震救援时,看到一个妇女手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前挪,来到中国救援队基地。检查发现她没有受伤,但身体特别虚弱,原来她的丈夫、孩子、弟弟都死了,一有余震,她就浑身冒汗,吃不下饭。医疗分队在驻地组建了流动医院,灾民都过来寻医问药,其中一个小伙子,家族500多人,150多人遇难自己被海啸冲过3道桥,左眼被撞伤。一个30多岁抱小孩的妇女腿部受伤,伤口化脓流水给她进行了处理,她只是不停地哭。一个华裔妇女,头疼、肚子疼,检查后没有受伤,可能是种心理应激反应。

在展开医疗救助的前4天,中国国际救援队共对3528名灾民进行了医疗救助。中国医生的精湛医术和高尚医德赢得了当地灾民的赞许。

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今天,为您讲述:印度洋海啸,中国国际救援队救援纪实8,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