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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148天的绝望求生与营救行动,冰封之时7

2018-03-24 23:30-23:59 责编:曹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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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真实的救援历史,传奇故事围绕着3架二战期间失事于格陵兰岛的美军飞机展开,一场跌宕起伏的冒险历程中的悲惨灾难,幸运者与命运的抗争,救援人员的勇于牺牲。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本期带您关注:米切尔·扎考夫编著,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的应急救援真实案例——冰封之时。

当他的手下在外面忙碌时,蒙特韦德躲在飞机尾段里陪护着斯皮纳。与此同时,副驾驶哈里·斯潘塞和领航员比尔·欧哈拉决定到四周看看。尽管欧哈拉双脚被冻伤,但他仍然想坚持到底。他时年24岁,是宾夕法尼亚州斯克兰顿市郊一个煤矿经理的儿子。青少年时期的他在矿上工作,而后,欧哈拉从斯克兰顿大学毕业,获得了经济学学士学位。在家中等待他的是其漂亮的女友,琼·菲尼。

斯潘塞和欧哈拉知道,克厄湾在坠机点的东南方向。在和当天一样的晴好天气中,他们能看到海。在广阔而毫无特征的冰原上,很难估算出距离,但他们深信海湾离他们一定不超过10英里远。如果他们能徒步走到那里,或许能更精确地标定自己的位置。也许,他们可以用“吉布森女孩”与在附近巡逻的海岸警卫队船只取得联络。应急电台有一个发送SOS信号的自动模式和一个发送普通信息的人工模式。斯潘塞打算用PN9E上的一艘救生艇沿海岸划行,前往“滩头站”气象观测点。

即使他们无法徒步抵达海湾,斯潘塞和欧哈拉也打算标绘出附近冰隙的位置以保证他们冒险离开飞机时的人身安全。他们希望一张冰隙地图还能提供一条通往坠机点的路径,供徒步、乘摩托雪橇或狗拉雪橇的救援人员参考。

考虑到某些冰隙被雪或冰桥所遮盖,两名中尉走得很慢,每迈出一步之前都要试探前方的地面。他们发现了一道冰隙并绕了过去,然后又发现了一道,再次将其避开。在距飞机约50码的地方,斯潘塞踏上了感觉像是一块坚冰的东西。

片刻之后,他消失了……

哈里·斯潘塞觉得自己死定了。

当他还是个男孩时,就曾着迷于有关北极历险的书籍。他惊叹于北极的奇观,也对其中的危险心存敬畏。这个年轻的得克萨斯人知道,他跌入了一道冰桥掩盖的冰隙。他也知道,被一道冰隙所吞噬犹如被一头巨鲸吞噬一样:在一番短暂、令人兴奋的猛进之后,结果往往凶多吉少。

当他跌落时,斯潘塞知道自己的余生短得可怜,但还保持着足够的镇定。如果冰隙很深,比如说有100米左右,他可以在血染谷底之前再活上5秒钟。

5秒钟的跌落也许刚来得及让这个英俊的年轻中尉本应享受的生活从他眼前闪过。也许来得及想象他年轻貌美的妻子帕齐,想象他们共同分享的喜悦与忧伤。如果斯潘塞想象的速度赶得上他跌落的速度,5秒钟也许来得及预想3个优秀的儿女,3个很棒的孙子孙女,以及在他们游艇上雷打不动的周五聚会之夜。他也许看到自己经历大起大落;成为得克萨斯州欧文市的一个商业、社区和教会的领导者;赢得了地方行政职位和一大堆公民荣誉。他也许还有时间想象自己的讣告。然而5秒钟是来不及欣赏这样一篇讣告的结尾辞的:“哈里的智慧、才能、笑容、冒险精神,恪守让欧文市成为所有人家园的承诺,委身于为所有人提供教育和完善的医疗服务的努力,对世界的深爱,以及对他的家庭和朋友们的忠诚,感动着与其相识的每一个人。他信守童子军的座右铭,并在其日常生活中践行着这一信条。我们永远怀念他!”

斯潘塞坠入深渊的每一秒钟、每一英尺,都让他渐渐远离了似乎命中注定享有的这种富足和充实的生活。

大自然不可能提供任何帮助。冰隙是由冰川毗连部分以不同速度向格陵兰岛边缘移动所形成的。冰川的某些部分在缓缓爬行,而其他地方在全速前进,仿佛急切渴望着投入新生成为一座座冰山。当冰川快速和慢速运动部分之间的物理张力升高时,冰就会发生断裂。断裂的结果就成了冰隙。因为大部分冰隙具有不间断的垂直内壁,斯潘塞有充分理由相信自己已经落入了一座天然的20或30层的电梯井中。

但某些出人意料的稀罕事发生了。在从冰桥跌落之后,哈里·斯潘塞没有直坠5秒落入冰隙底部。当他坠落的时候,时间似乎放慢了,他感觉自己仿佛永远都在下落,但事实上他的跌落过程持续了不足3秒。而且,那让一切都不同了。

斯潘塞的坠落被一块吉普车大小的冰所打断,这块位于冰桥断裂点之下的冰莫名其妙地楔入冰隙的内壁之间。这个冰块创造了一个足够大的天然平台,以至于能在斯潘塞落到距地面约30米左右时接住他。斯潘塞的后背先着地,虽然头晕目眩但没有受伤。一个不可知论者也许会说,这是关于好运的一个令人诧异的事例。

当他观察自己的处境时,斯潘塞意识到自己被一张雪毯所遮盖,来自地面上层的雪随他一同落入了冰隙。他把自己弄干净一些,去除身上的雪。他还活着,而且身体未受大伤,但他的窘境远没有结束。现在他得出去。

越过冰台边缘向下凝望,斯潘塞看到冰隙向下延续得很深,直到阴暗的蓝冰区,当他想转过身时,冰块滑动了,威胁要带他一齐坠入深渊。但裂隙内壁的缝隙趋向于越往深处越窄,所以冰块就在其原位下面的某个地方再次楔入了内壁中。斯潘塞站起来环顾四周。当他环顾左右时,注意到这个平台在其视线所及之处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他从冰桥落下时朝任一方向偏离几米,他几乎必将死于冰隙的谷底。

斯潘塞感到出奇的平静。他沉醉于周围缥缈的美景,眼前仿佛一座白色和蓝色阴影下的冰制大教堂。他的目光跟随晶莹剔透的浅蓝色冰隙内壁投向了让他掉下来的那个白色的洞。他抬头望见一片湛蓝的天空,阳光普照的云朵完成了一幅穹顶壁画般的景象。

这名22岁的新婚飞行员估计,在坠落中途卡在冰隙咽喉处就是他的最终归宿了。自己爬出去是不可能的;冰隙内壁过于垂直和光滑,而且斯潘塞没有工具来充当抓手。但在那一刻,包围在自然奇观中,站在他的小平台上,哈里·斯潘塞深信这不会是他的长眠之地。他认为:“老天一定对我有所安排,否则这块冰不会出现在这里。”

当斯潘塞跌落时,比尔·欧哈拉向在PN9E残骸内及其四周的人寻求帮助。但没人回应,于是欧哈拉又大声呼救了3次。当引起他们的注意时,欧哈拉命令道拿绳子!快拿绳子!”

从与斯皮纳在轰炸机尾部中惊起的蒙特韦德朝那个洞跑去,全然不顾其他冰隙的危险和折磨其双脚的冻疮。紧随其后的是刚刚在雪中搜寻给养和坠机中遗落设备的其他人。

冰桥的断裂处显示冰隙有4.5米宽,把他们所有人吞噬掉都绰绰有余。由于害怕步斯潘塞的后尘,他们像接近雷场的士兵一样,踮着脚尖向开口处走去,PN9E机组原先不知道一道冰桥掩盖的冰隙是什么样子,而且直到坠机也没有人认为自己还需要了解这些。很快他们将开始分辨出图恰罗内所形容的危险征兆:“小的隆起,5—7厘米高,被风吹来的积雪所覆盖。”但不是所有隐藏的冰隙都有那些特征,所以在冰原上每走一步都承载着死亡的危险。

蒙特韦德俯下身子,缓缓向冰隙边缘匍匐过去。他朝着下面的斯潘塞喊话,得到的回应是人没事。

其他机组成员匆匆返回轰炸机,把已经被裁成床垫的降落伞上面的尼龙绳搜集起来。他们用6条绳编成了一根又长又粗的绳索,循着他们的足迹回到冰隙边上,给他们的副驾驶降下了绳子。斯潘塞将最后几米挽成一个绳圈,并将他的头和双臂套了进去。这个临时做成的绳套安全地固定在他的腋下。

斯潘塞的7个同机战友,除了受伤的斯皮纳之外的所有人,一起拉着绳子的另一头将他拖向地面。尼龙绳将冰隙的边缘锯出了一道沟,每拉一次,这道沟就会更深一点。当斯潘塞快被拉到洞顶时,蒙特韦德一众人发现他们正把他拉向一块不可逾越的悬冰下方。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们又将斯涵塞降回到100英尺下的那块平台上。他们拉回绳子制订了一个新方案。

首先,他们在绳子的一头系上了一个降落伞背带。在最初的营救尝试中,斯潘塞觉得他胳膊下的尼龙绳套仿佛要把他切成两半。降落伞背带具有越过其肩膀,横跨胸口以及两腿之间的带子,而且要舒适、安全得多。他们把救生背包里的一把大砍刀随降落伞背带一起降了下去。当一切就绪时,那7个健壮的机组成员回到绳边,并将斯潘塞往回拉。这一次当他被拉到顶部附近的那块悬冰时,斯潘塞用大刀从下面劈,蒙特韦德则用另一把刀从上面砍。他们共同在冰隙口部切削出一个V形的凹槽,一道大到足以把斯潘塞从其中间拉过来的走廊。

坠落3个多小时以后,斯潘塞被从冰隙拉出来,回到了坚实的冰面上。他的状态相对良好,但他全身冰冷彻骨,一只手套的丢失令他暴露的手生了冻疮,但其他地方没有大碍。他也许仍能享受一段长久而充实的生命历程,在很久以后的一份计告中被冠以溢美之词。

斯潘塞的坠落迫使PN9E机组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坠落在了一片遍布着潜藏冰隙的冰川上。即使一次粗略的勘察也已经显示出他们被全方位包围。最让人担心的冰隙就是PN9E机尾下面的那一道。起初还很小,但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几天之内,它就会威胁到机组成员和他们的庇护所。

如果PN9E在夏末坠落,那些冰桥就有可能已经融化,冰隙就会像交通图高速公路一样显现出来。但在11月,它们就如同地铁隧道一样没法在地表看见。

冰隙迫使PN9E的生还者们放弃了他们能徒步前往克厄湾的希望。他们不能再梦想着在海边被一艘海岸警卫队的船只发现。用一艘救生艇划向“滩头站”的所有想法也都被摒弃了。他们在冰帽上陷入困境,他们的生存依赖于有人能从空中发现他们。然而,即便他们被发现,也会引发一个新问题:别人怎么和他们碰头?飞机无法在冰隙间降落,摩托雪橇或犬队也可能因为震动而杀死哈里·斯潘塞的同一种隐藏危险。

筋疲力尽,冰冷彻骨的PN9E机组成员步履蹒跚地走回了轰炸机残骸。他们从损毁的无线电舱搜集起毛毡碎片,从飞机油箱中放出燃料,在冰封的地面上生起了堆火。为庆祝斯潘塞的大难不死,并为他们自己加油鼓劲,蒙特韦德下发了丰盛的口粮。他们将雪融成水,在明火上加热肉罐头。他们在火前暖着身子,脱下了他们的靴子揉搓双脚以促进血液循环。

即便在营救斯潘塞以前,好几个人的脚就已经生了冻疮,走路一瘸一拐,现在他们的境况更糟。穿着皮鞋或飞行皮靴的人,相对于穿胶鞋的人要承受更多痛苦。伍迪·普里尔发现他无衬里的皮靴白天又软又暖和,但每到夜晚它们都会冻结,把他的双脚包在冰块里。自从欧哈拉在坠机后跳进雪中去援救保罗·斯皮纳以后,他的礼服皮鞋就一直是湿的。试图从冰隙营救斯潘塞的几个小时让欧哈拉的脚踝以下失去了知觉。

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今天,为您讲述:一段真实的救援历史,一场148天的绝望求生与营救行动——冰封之时,第7集,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明天,咱们接着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