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真实的救援历史,传奇故事围绕着3架二战期间失事于格陵兰岛的美军飞机展开,一场跌宕起伏的冒险历程中的悲惨灾难,幸运者与命运的抗争,救援人员的勇于牺牲。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本期带您关注:米切尔·扎考夫编著,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的应急救援真实案例——冰封之时。
受勇敢无畏、自我保护、年轻乐观、低体温症、害怕没有尝试就死去或是某些综合因素的驱使,三个加拿大人制订了一个计划。用古德勒特随身携带的小折刀,他们切开胶合板制成的货箱和飞行员座椅,制成了简陋的雪地鞋。而后,他们给飞机的橡皮救生艇充好气,打算拖着它穿越雪原、绕过冰隙,到达15英里外的海边。到了那里,他们打算爬进救生艇,并划向100多英里外最近的定居点。和这个计划听起来同样难以置信的是,他们认定这是他们不能错失的良机。他们搜集了一支有一盒子弹的信号枪、三颗海上遇险烟火信号弹、压缩饼干。
出发之前,韦弗最后一次试了试电台。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微弱的信号被一座加拿大机场接收到了。韦弗发送了三次SOS信号,并报告了纳什用六分仪计算出的方位。他的手指冻僵了,所以他用自己的拳头来敲击发射机的手键。在电池耗尽之前,尝试发送第三次SOS信号时,那个机场回复说电报已经收到。
期盼着救援人员正在赶来,他们推迟了行程。但两天过后,仍然没见到救援者的影子,而且他们的饼干配给量减少到了每天1/4块,他们不再继续等待了。他们给救生艇充好气,销毁了飞机的投弹瞄准器。
古德勒特、纳什和韦弗在风雪中大步前进,但没有走多远。在拖着救生艇前行了两小时之后,他们只走了400米。灰心丧气的他们掉头返回,并在飞机中过夜,相互捶打着胳膊和腿来保持血液流通。他们的嘴因吮吸冰雪碴而出血,并伴随着剧痛。
第二天,格陵兰的天气发生了奇怪的转变:温度攀升至约华氏50度,气象学中称为“焚风”或“雨影”的温暖气流带来了热量。温暖导致了泥泞的跋涉,但它鼓励了古德勒特、纳什和韦弗再次进行尝试,这次不再掉头返回。他们取得了良好的进展,但当夜幕降临时,格陵兰严酷的寒风杀了回来,将他们身上的飞行服冻得像一身冰甲。在接下来17个小时的黑暗中,他们在救生艇中挤成一团。他们自坠机以来只睡过几个小时,但现在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
第二天早晨天气转晴,碧空如洗。他们在黎明时分继续其旅程,向东朝着海岸走去。为了避开一道冰隙,他们绕行了一英里,就在这时,他们清楚地听到了飞机发动机声。几个加拿大人钻入救生艇寻找他们的装备。信号枪被证明无效,击发机构在严寒中已经损坏了。第一颗信号弹是个哑弹,第二颗也是,但第三颗也就是最后颗发挥了作用,照亮了天空。搜索飞机摇摆机翼向他们致意。那天是1942年11月18日,坠机后的第8天,他们被救援人员发现了。
搜索飞行员报告说,那几个人已经离开他们的座机残骸向东北方向惊人地徒步穿行了27公里。他降低高度,围绕他们盘旋。很快,三个人看到几个小降落伞依次展开,像乳草种子一样飘落到地面。伞下的箱子装着食品、衣物、睡袋、雪地鞋、300米长的绳子和一瓶苏格兰威士忌酒。
纳什以前滴酒不沾,但现在他一把抢过了威士忌。快渴疯了的他拔出瓶塞豪饮了8盎司,这是因为他已饥肠辘辘,而且多日无眠。没过几分钟,纳什就摊开手脚坐在了地上。他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韦弗觉得它们看起来就像是牛奶瓶里的弹球。累趴下的纳什倒向一边,昏睡了过去。他的战友们喊不醒他,于是给他穿上了干衣服和一件风衣,然后把他塞进了睡袋。古德勒特和韦弗也穿上了干衣服,狼吞虎咽地吞下供一整天食用的K类口粮。睡了一小时之后,他们醒来干呕不止,这是因为已经萎缩的胃不堪重负。纳什醒来后也加入了他们的反胃队伍。
几个加拿大人在补给中发现了一张字条,要求他们把自己用绳子系在一起并继续朝海边行进。向东北走,他们会抵达格陵兰海岸一处被称为安诺瑞托克峡湾的地方。
基于搜索飞行员的报告,一项计划应运而生,美国海岸警卫队巡逻舰“北国”号穿越浮冰与加拿大飞行员在峡湾汇合。在加入救援行动之前,“北国”号直在运送货物并将约80名美国士兵运往“布鲁依东2号站”的新建航空基地。
为何“北国”号先前没有加入救援行动,这对于搜寻加拿大的飞行员,还有失踪的美国人麦克道尔和蒙特韦德机组来说,永远是个谜。可能的原因之一是,军事分支机构之间僵化的竞争。美国陆军航空队的官员负责监管针对C-53和B-17的搜教行动,而且这支部队最近已经沿格陵兰东海岸建设了一批救援场站。一次成功的救援将证明这些站点的价值和陆军官兵的战斗力,也就有了耀武扬威的资本。陆军没有让海岸警卫队插手此任务乃至其潜在回报的动机,除非绝对必要。
当“北国”号驶向与加拿大飞行员的集结点时,该舰舰载机格鲁曼“鸭子”的飞行员驾机起飞了。约翰·普理查德中尉急速穿过冰帽,希望确认3个挨冻的行者正朝着正确的峡湾走来。普理查德发现了他们雪地鞋的足迹,看上去是两天之内留下的。但尽管脚印一个接着一个,他还是没能找到古德勒特、纳什和韦弗。
相依为命的加拿大人借助空投的雪鞋加快了他们的行军速度。当天快黑时,他们停了下来,由于害怕被冰隙吞噬,他们只能任凭冰雹和雨水将他们淋湿。他们宁可像小憩的马一样站一整夜,也不愿在泥泞的地上打滚,他们把睡袋举过头顶来挡雨。第二天清晨,浓雾让冰隙继续保持着威胁,所以他们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按摩双脚,使用威士忌来充当外用酒精。天放晴时,他继续向东,朝着海边走去。那天晚上,已经累得站不住的他们互挽着手臂躺在了冰上。很快他们就冻在了一起,用尽了力气才相互分开。刚刚分开,韦弗就脱下了他右脚的靴子,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冻硬,皮肤变得苍白发亮,而且失去了知觉。
3个人离海边越近,他们遇到的冰隙就越多。他们感觉冰川在脚下起伏,听到了附近冰山崩解的轰鸣。对自己是否还活着的怀疑在他们心头升起。纳什建议他们起唱一首歌,但没有人会唱。
第二天清晨,冰原上的一层硬壳让他们在滑向海边时感觉脚上的雪地鞋变成了溜冰鞋。向大海望去,他们发现了看似是一艘小艇的东西。那正是“北国”号,可能距离海岸有16公里,对几个加拿大人来说,这个距离太远了,没办法引起船员们的注意。
撇开疼痛、饥渴和疲惫,他们全速走完最后3公里路,来到了海边的一道冰崖上。古德勒特用一个灌满了飞机散热器里酒精的打火机,尝试点燃他们的风衣给船发信号。但大衣太湿了,以至于根本无法点着。无论就字面意义还是象征意义而言,3个人都处在悬崖的边缘。他们的信号枪坏了,信号弹用光了,他们无处可去。唯一的希望就是“北国”号的船员能够看见他们。夜空晴朗,月色皎洁,缀满无尽繁星。
“北国”号发射了闪光弹和照明炮弹,一场灯光秀让韦弗想起了为女王庆生的焰火。船逐渐靠近岸边,用强光探照灯沿着海岸线来回照射。每当被探照灯照到时,3人就拼命跳跃,挥舞着他们的大衣,但灯光从未停留。人太小了,而船太远了。加拿大飞行员们看到“鸭子”从“北国”附近的水面起飞,但3人仍未看到救援人员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迹象。古德勒特、纳什和韦弗目送着“鸭子”返回了母舰。
“北国”号正处于危险水域,周围尽是冰山和“咆哮者”残碎冰山组成的重浮冰群。由于没有发现失踪人员的蛛丝马迹,“北国”号的舰长弗兰克·波拉德少校不得不将精力集中在自己船员的安全上。加拿大飞行员在黑暗中眼睁睁地看着这艘船从海岸驶离。
自从他们坠机以来,已经过去了13天,自他们从空中被发现也已过去了5天。他们身体虚弱、全身湿透、忍受严寒,而且食品短缺。他们知道徒步返回飞机是死路一条,没有必要去尝试。他们怀疑自己能不能熬过哪怕一个摄氏零下40度的寒夜。
无所谓再失去什么,古德勒特认为应当铤而走险再试一次来把他们的大衣点燃。如果那样做未能奏效,而且还毁掉了大衣,低体温症致死会来得更干脆。
他们将大衣撕成条状助其燃烧。古德勒特的打火机燃料不多了,所以要转两次轮才能打着火。当打火机燃起,他用火焰去接触大衣条。这次,布条燃烧起来了他们将大衣残片烧成了一堆炽热、冒着烟的篝火。但很快火苗就熄灭在了黑暗中。
“北国”号的船员不想放弃对加拿大机组的营救。有人一直回头守望着海岸希望能发现生命的迹象。在风衣篝火熄灭之前,它引起了该舰主炮手副手的注意,当时他正在通过望远镜瞭望。
“我刚刚看到一束光。”他对查尔斯·多里安少尉说,少尉冲向舰桥报告了舰长。波拉德令“北国”号调头返回岸边。他命令船员开启大型探照灯,并发射了6枚照明弹,在其落地前将黑夜化为了白昼。
在冰崖的边缘,3人欣慰地呼喊着。他们欣喜若狂地互相拍着后背。韦弗从“北国”号闪烁的信号灯中读出一条摩尔电码信息:“从冰川边缘往回走,向南与登陆人员会合。”
在“北国”号上,波拉德面临着两项决策:由谁来实施救援,以及如何完成救援。他制订了一项计划,派遣一个小分队驾驶汽艇穿过浮冰区,抵达海岸,登上冰川,避开冰隙,引导或者载着那3个人回到冰川下,并把他们毫发无损地送上船。其中的危险数不胜数,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约翰·普理查德因为没能在“鸭子”上找到加拿大机组而倍感沮丧,他自告奋勇来主要负责此次任务。带着滑雪板和雪地鞋,这个中尉和一支10人小队乘船抵达了海岸,将他们自己绑在一根绳子上,找到了一条从后面登上冰崖的路。普理查德率领他的队友跨过了不稳定冰川上的一片严重开裂的地区。通过呼喊和闪烁探照灯,他们找到了古德勒特、纳什和韦弗。一张照片记录下了会合时的欢乐场面。
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今天,为您讲述:一段真实的救援历史,一场148天的绝望求生与营救行动——冰封之时,第9集,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明天,咱们接着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