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豪沃斯通过无线电建立了联络,并告诉PN9E机组成员呆在他们的庇护所,巴尔肯不惧死亡地驾机在冰川上空50英尺高度飞行,将接下来的10只货箱如同精确轰炸般投放下来。当他掠过残骸上方时,空气湍流以公牛对待牛仔骑手的方式冲击着巴尔肯这架长达94英尺的飞机。图恰罗内觉得C54肯定要和他们在冰原上做伴了。然而低空投下的那些不带降落伞的货箱就不一样了;有几个甚至到B-17的机身上弹了出去。尽管如此,图恰罗内估计他和他的战友只能找到约1/5的空投物资。
太渴望搜集到补给的这些人忽略了横扫冰帽的寒风。当他们一个个磕硫绊绊地回到飞机尾段中时几乎看不见东西,因为他们的眼睑都被冻在了一起。受伤的斯皮纳和欧哈拉朝他们的战友脸上哈着热气来为他们解冻。
一天之内,他们重新获得了医药供应以及5天量的食品,大部分是含有肉末和豆子制成的“湿”肉罐头的C类口粮,以及生存热量棒组成的D类口粮。茶和方糖在下落时混在了一起,所以几人要用丛林装备包中的蚊帐将二者分开。他们找到了两只睡袋,交给了欧哈拉和斯皮纳。二人很快就有了同伴,战友们轮流和他们挤在一只睡袋里取暖。他们还获得了一只北极便携式汽化煤油炉,它看起来就像一个喷嘴上翘的喷灯。但是因为它不能用飞机油箱里的含铅汽油当做燃料,而且又找不到巴尔肯投下的燃油,所以它无法使用。
一瓶威士忌以“医疗用途”被空投下来,大家轮流品尝,而后传到了斯皮纳手里。在其标签上用铅笔写着:“只可少量饮用。”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建议,但斯皮纳却一口接一口地豪饮起来。他脆弱的循环系统遭受了强烈的刺激。起初,他的手脚感到刺痛,不出10分钟就疼得直哆嗦。斯皮纳疼得大叫,当痛感退却时,铅笔写就的说明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里。
巴尔肯通过无线电和豪沃斯联络,给PN9E机组提供了一系列建议,特别是哈里•斯潘塞,他们早在12天前就该知道这些:不要离开残骸,除非每个人都用绳子系在了一起。巴尔肯通知说一支狗拉雪橇队或是雪地摩托小队将很快启程。他也告诉他们注意观察海湾以寻找一艘海岸警卫队救援船——“北国”号巡逻舰。在驾机离去前,巴尔肯与豪沃斯制订了保持联络的计划,PN9E和“布鲁依西8号站每天进行两次无线电通联。
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巴尔肯从他的日记本上撕下了一页,画出一张显示残骸位置的草图,并标出了穿越冰川接近残骸的可能路线。他飞越了滩头站并投下一张增加了配重的字条,投递给它的指挥官—曾是一名冰川学者的陆军中尉麦克斯•德莫雷斯特。11天前,机械故障迫使德莫雷斯特放弃了使用雪地摩托对麦克道尔失踪的C-53进行搜索。有了巴尔肯标明PN9E所处位置的地图,德莫雷斯特将尝试另一场救援,这一次是为了PN9E上的人们。
虽然饱受严寒煎熬的机组成员有了食物和基本的补给品,但时间依旧是他们的敌人。巴尔肯飞过之后的两天里,回暖的天气令机尾下的冰隙轰的一声裂开,某些地方的宽度达到了50英尺。在狭小的机身前段没有适合几个人栖身的地方,所以他们加固了锚定机尾的绳子,满怀希望地等待着救援。
一个更紧迫的担忧是欧哈拉的健康状况。他的双脚都产生了坏疽。蒙特韦德给他喂下磺胺药片,但这会让他神志不清。这个领航员变得语无伦次而且不再进食,最艰苦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但他的战友们担心欧哈拉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
在11月26日感恩节那天,巴尔肯发现他们的两天后,豪沃斯发出了PN9E机组最紧急的求救呼叫。欧哈拉每况愈下的病情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他用电码敲出了这样一段话:
“情况严重。一个重伤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