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真实的救援历史,传奇故事围绕着3架二战期间失事于格陵兰岛的美军飞机展开,一场跌宕起伏的冒险历程中的悲惨灾难,幸运者与命运的抗争,救援人员的勇于牺牲。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本期带您关注:米切尔·扎考夫编著,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的应急救援真实案例——冰封之时。
现在南希感觉不同了。她暗自想:“国会已经说他们想找到所有的战时失踪人员,把他们带回祖国,我十分赞同。如果他们要带回所有的人,那么,希望带我的哥哥回来。”
77岁高龄的爱德华·巴德·理查德森仍然以一个小男孩的眼光来看待他的继父本杰明·博顿斯。
巴德说:“我印象最深的是他教我不要抱有偏见。有时他会和两三个士兵或水手在家露面,无论那天晚上等巴士的是谁,不管他们是要进城去喝几杯还是干别的。他都会带他们回家吃晚餐。”
有关本·博顿斯的其他事情,巴德只记得一些片段和大概的印象,有的来自于他自己的记忆,有的是他母亲告诉他的。巴德记得本在马萨诸塞州格洛斯特市的海边教他游泳,骑在他肩膀上去买冰淇淋蛋卷,当他们跑回家躲避一场暴风雨时丢掉了他的水手帽,拆开“圣诞老人”送来的滑雪板。巴德一直知道那副滑雪板来自于他生活中另一个长着浓密胡须的人。
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如今他从继父身上继承了明显的相似之处,同样有一张圆圆的脸和高高的发际线。他记得他母亲奥尔加,一个有着乌黑头发的漂亮女人,拒绝接受她丈夫已经死去的现实。“她有一个信念,就是也许他还在那里活着,也许有当地人救了他。”巴德说,在一个海岸警卫队军官向她保证一名飞行员已经看见了失事的“鸭子”及其机组成员的遗体之后,她才妥协。有关遗体的部分令人生疑,但它达到了预期效果,把奥尔加关于本幸存下来的幻梦搁置一旁。
“作为一个小男孩,我曾幻想到格陵兰去,并把他的遗体带回来。”巴德说,他现在是一名建筑师和马场主。随着他的成长,他曾考虑进入海岸警卫队学院,但那个计划在他母亲嫁给一个海军军官后被冲刷殆尽。巴德认为这次婚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他一个安全的家和一个象征性的父亲。
如果他的继父被找到,他可能会被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但巴德想知道本·博顿斯是不是更应该长眠在他的故乡佐治亚州,巴德希望他回家。“他们正回到那里去找他,我觉得非常好。”巴德说,“这没能在我母亲在世时发生,确实有点遗憾。他是妈妈毕生之所爱。
还有一段记忆:巴德小的时候,他学会了吹小号,但他永远不能吹奏的一首子是—“安息号”。
我只吹奏过一次,她就全然崩溃了。我永远不会再吹奏它。我知道为什么。杰瑞·豪沃斯生于威斯康星州沃索基市,和他伯父洛伦·洛里·豪沃斯出生在同一个四居室小木屋里。“鸭子”失事时,杰瑞还不到两岁,所以他对其伯父的全部了解都来自于他的父亲,也就是洛伦的弟弟,给他讲的故事。
“洛伦基本上是个乡下小伙。”杰瑞说,“每个人都在家庭农场上劳作,远离尘嚣地生活,但挣不了多少钱。他们经常打猎和捕鱼,主要是猎鹿,也猎鸭。”
“每个人都说他安静得可怕。”
杰瑞说起洛伦是家中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时,声音里透着骄傲。他在餐馆打工洗碗来补贴生活。
作为洛伦·豪沃斯的主要近亲,杰瑞向海岸警卫队的约翰·朗提供了洛伦·豪沃斯其中一个兄弟的一块手表,从中提取了一份DNA样本。杰瑞说:“我希望我爸爸和他的兄弟们全都健在,但带他回到属于他的家乡是个不错的主意。”
马克·斯托奇是豪沃斯家族的表亲,是家族历史的传承者和洛伦·豪沃斯的军功章保存者,这枚勋章是从洛伦的遗孀艾琳那里继承而来的。
“当她第一次把它给我看时,她说这是洛里的,脸上还挂着微笑。”他说道,“她说他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伙子。记住,艾琳正在谈论自1942年就再也不会变老的某个人。她现在已经101岁了。洛里永远定格在了20几岁。所以,艾琳在80年之后,仍然看着那个小伙子,那个年轻人。”
“洛里能回家并安葬在其亲属的身边意义重大。”马克说,“即便这仅仅是物理上的重聚,带他的遗体回到这里,对还牵挂着他的人仍然非常重要。对那些知道他为了帮助解救其战友都做了些什么的人也非常重要。”
人们应当知道这些,以及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当我们将时间回调,回到1942年11月的过去,飞机失事的现场,在那个时候,12月到来了,白昼变得更短,黑夜更加寒冷,幸存者们的希望更为渺茫。6名为冰所困的PN9E机组成员,再加上唐·泰特利,他们两个最好的获救机会随着麦克斯·德莫雷斯特的摩托雪橇和约翰·普理查德的“鸭子”一同消失了。
他们的情绪在新一个月的头一星期里变得更加低落。猛烈的风暴夹杂着雪花使他们不可能离开轰炸机的尾段。因为没有提供补给的飞机能抵达这里,给养也出现了短缺。
除泰特利以外,余下困在冰原上的人是飞行员阿曼德·蒙特韦德、副驾驶哈里·斯潘塞、领航员威廉·比尔·欧哈拉、机械师保罗·斯皮纳、乘客克拉伦斯·韦德尔,以及搜救志愿者阿尔弗雷德·“克林特”·贝斯特。
时间和磨难已经表明蒙特韦德可以足够自信地自由采纳建议,并仅在必要时下达命令。斯皮纳认为,“蒙蒂中尉”让众人团结起来的方式使他成为一名英雄。
尽管斯潘塞是机组成员中最年轻的,但他有着一种天生领袖的特质和风格。即使在跌落冰隙之后,他还是众人中最强壮和最能干的一个讨人喜欢的伙伴,当他的战友之一需要额外口粮或一个支持的肩膀时,他能够灵敏地感觉到。
正当欧哈拉麻木、变色的双脚开始恶化,而且黑色蔓延到他的双腿时,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对他硬汉式的坚忍钦佩不已。
此时,斯皮纳正身受伤痛和冻疮之苦,他们对斯皮纳持之以恒的乐观精神肃然起敬,即便在斯皮纳抱怨手脚疼痛时,他也借机表现得像杂耍喜剧演员一般。斯皮纳能安然生活在狭小的空间里也许要追溯到这一事实——他是一个家庭主妇和一位意大利移民工人7个孩子当中的老三。
韦德尔,几周前还是个陌生人,因其机械方面的才能而备受尊重,尽管零件冻结,他还是能莫名其妙地将性能不稳定的发电机修好。他身强力壮,一头黑色卷发,双下巴,一双亮蓝色的眼睛,35岁的韦德尔是美国陆军中颇为与众不同的士兵之一。
韦德尔出生在一个堪萨斯的农场中,是10个孩子中的老大,珍珠港事件爆发6个月后,韦德尔离开了他和他父亲的焊接生意报名参军。他留下了他身怀六甲的妻子海伦,一个和他在1941年圣诞节结婚,比他小10岁的小提琴手。二人都热衷于跳舞,他们的蜜月在“大城市”威奇托的一家以他们最喜爱的歌曲《蓝月亮》命名的夜总会中度过。
克林特·贝斯特随和而内向。他从不大喊大叫或故作威武,而且因将机组单调的口粮混搭成创意餐点而赢得了赞誉。但贝斯特不是个喜欢户外活动的人,而且可能是他们当中最不适合北极求生的人。他的父亲是一个由旅游鞋售货员转行成为杂货商的小老板,贝斯特最开心的时候是在屋里和数字打交道。长着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贝斯特在孟菲斯市批发分销公司担任了多年的会计员。在他来到格陵兰的5个月中,在“布鲁依西1号站”一间温暖的办公室里破译密码对他来说一直是件完美的差事。受冻挨饿并被困在一个大号冰箱里,看着人们在冰隙中消失、随飞机坠落,对这个由译电员转变为搜救志愿者的他来说是一种痛苦折磨。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贝斯特退回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他们最新的成员是泰特利,一个修长而健壮的得克萨斯人,完全符合一个安静牛仔的固有印象。德莫雷斯特死后,泰特利驾驶他的摩托雪橇沿着无冰隙的雪橇轨迹并将其停在了PN9E一旁。他曾接受过德莫雷斯特的北极求生训练,即便是刚在狭窄的尾段中呆了一小会儿就让他去寻找替代住所了。这可并不是因为拥挤,他过去经常生活在狭小的滩头站和冰帽站,而是由于机身的危险位置。虽然被绳子固定在飞机的前半段上,飞机尾部仍然悬在和夺取德莫雷斯特生命相似的一道不断拓宽的冰隙上方。泰特利在机身中度过的第一晚,他就被尾舱的移动吓了一跳。由于担心滑入深渊,他爬出了他的睡袋并宣称:“我要出去给自己挖个洞钻进去。”
泰特利比其他人拥有更多的体力和精力,他投身到了改善他们的住所并找到一条出路的任务中去。他把PN9E的诺登投弹瞄准器的金属外壳变成了一把锯子,并在轰炸机没有受损的右翼下方挖出了大块大块的雪。斯潘塞和韦德尔也参与进来用一把丛林砍刀、一把泰特利补给品中的铁铲和他们的餐具包里的工具来帮忙。
几天之内,他们挖了一个有着大约15英尺长,8英尺宽,超过4英尺高,用冰墙制成的“房间”,屋顶是机翼下方的金属。他们没法站直身子,但至少他们可以不用再像沙丁鱼和冰隙钓饵一样在可怜的紧巴巴空间中居住了。刚从尾段搬到翼下的雪洞中,7个人就把睡袋完全铺开来。但此时有一个弊端就是他们的体温会融化身下的冰,把睡袋浸湿以后也没办法弄干。
当他们全都搬进来时,泰特利在洞里生起炉子。其他人在他点火时屏住了呼吸,为他们上边装满油料的机翼担惊受怕。当金属首先被加热时发出了砰砰的响声,但它没有造成危险。韦德尔在他的发电机上串接了一只灯泡,让雪洞更富有家庭气息。这个光线充足、四壁洁白的房间照亮了他们的精神世界。
随着豪沃斯的离去,泰特利成为了新的报务员,贝斯特作为他的助手。他们缺乏豪沃斯的通信知识,所以他们不能让发射机达到其最大发射距离。他们只能通过摩尔电码发报,但他们也能收到别人发来的话音信号。尽管韦德尔不断努力,但发电机仍然不可靠,所以电台和灯泡时断时续。
人们将机械问题、遗失的物品和其他无法解释的麻烦归咎于“冰川蠕虫”。实际上,的确有一种叫做“冰蠕虫”的生物生活在冰川中,但不是在格陵兰岛上。在被困人员的想象中,“冰川蠕虫”等同于冰川上的“格里莫林”:这是一种虚构的调皮野兽,给飞行中的飞机带来麻烦,而现在,是在冰上。
随着他们新营房的竣工,PN9E上的幸存者们砍断了固定轰炸机尾段的绳子。然后他们听到了轰隆的一声巨响,他们前4周的家园带着雷鸣般的咆哮滑入了冰隙中,从视线中消失。
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今天,为您讲述:一段真实的救援历史,一场148天的绝望求生与营救行动——冰封之时,第20集,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明天,咱们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