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在冰帽上呆了差不多3个月。被派来救援他们的3个人遇难了,还有两个他们的同机战友。斯皮纳说:“为什么其他人应该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们?”他们谈论着把他们绑在一起并跳下冰隙,亦或是他们离开冰屋往外走,直至累死。最终,他们决定安静地离去。他们不再抵抗,呆在他们的洞里,并让格陵兰的酷寒令他们永久沉睡。他们同意在下次特纳的B-17临空时,他们会告诉他结束补给飞行,取消所有正在进行的救援计划,并且用斯皮纳的话说“把我们的名字从名册中抹掉。”
下一次补给飞行来临之前又过去了很多天,而那时他们开始重新考虑。他们做好了坚持到底的准备,并一致认为自杀是一个懦夫的出路。他们发誓不会再堕落,但这是一个他们无法恪守的誓言。他们重新开始了无望的循环,一个人放弃,然后是下一个,然后再下一个。当他们沉湎于绝望中时,特纳的飞机回来了。他们通过步话机告诉他,他们感激他本人和他的机组所做的一切,但他们不再需要“补给和提振士气服务”了。
特纳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贯平和的他勃然大怒。他和他的手下竭尽全力让PN9E上的3个人活下来,而现在他们想去死?特纳将他们痛骂一顿,告诉3人直到现在他还以为他们有胆量。他曾认为他们强壮到足以坚持到底,因为他们是军人,但他一定是弄错了。说到气头上,特纳把他们叫做“一群软蛋”。特纳告诉他们,他非常厌恶以至于特别想接受他们的计划,并让他们冻死或饿死,但这个选择不是他甚至他们3个人自己能够决定的。特纳告诉蒙特韦德、贝斯特和斯皮纳、他们是这场战争中最昂贵的救援行动中的最后3个人。美国政府已经投入了太多人力、太多时间和努力,以及太多的金钱,绝不能让他们现在死去。冷静下来以后,特纳许诺他和他的机组不会停止飞行,直至3人离开冰原。作为交换,他让蒙特韦德、贝斯特和斯皮纳许诺拒绝放弃。
即使特纳有些夸大其词,他的爆发在阿曼德·蒙特韦德和保罗·斯皮纳身上取得了预期效果,但克林特·贝斯特就另当别论了。
特纳烈的长篇大论之后的几天,贝斯特坐在雪洞中,在一个装满含铅汽油头制成炉子上加热者C类给养。他通常烹饪得很小心,知道火焰也许会引燃附近的油箱甚至是他们上方装满汽油的机翼。但蒙特韦德和斯皮纳看到贝斯特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的时候,罐头上的食物已经开始燃烧。他们喊他,但贝斯特没有反应,随着火升高,贝斯特茫然地凝视着他的同伴们。斯皮纳觉得脊背发凉,他称其为“我一生中所见过的最冷的一幕”。蒙特韦德不顾贝斯特,自己将火扑灭,他们给他盖上了毛毯。他还是在发抖,蒙特韦德认为贝斯特的怪异举止也许是他在坠机中头部受伤的一个延迟效应。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蒙特韦德和斯皮纳一致认为,一次惊吓也许能够纠正贝斯特的肌肉紧张症。蒙特韦德溜到后面并给了贝斯特一记耳光,惊愕的贝斯特摆脱了恍惚并询问发生了什么。当象特韦德解释时,贝斯特说他感觉仿佛迷失在了另一个世界。在他的幻觉中,他告诉他的同伴们,他被一群人围住,说他放弃了他的任务,并将被送上军事法庭,以擅离职守罪被起诉。
当贝斯特讲述他的故事时,斯皮纳看到呆滞、茫然的目光又回到了他的眼神中。贝斯特又一次开始颤抖。他们把他塞进睡袋,拉紧拉锁,给他盖上好几件大衣。当贝斯特睡着时,蒙特韦德和斯皮纳讨论是否要将贝斯特的精神崩溃告诉特纳。他们决定等待并希望他一转眼就能变好,因为他们知道贝斯特已经被候补军官学校录取,关于心理问题的话语会毁掉那个梦想。
他们尝试睡觉,但贝斯特和斯皮纳在地上的铺位彼此紧挨着。每当贝斯特发料,斯皮纳都会醒来。当贝斯特在睡袋中扭动时,斯皮纳在一片漆黑中盯着他。贝斯特回到了精神错乱状态,并且动作变得古怪。他高喊有3个人正在打他。在和幻象搏斗时,他伸手抓住了斯皮纳的左手。生怕贝斯特弄断他这条好胳膊,斯皮纳大呼求救。蒙特韦德第二次给了贝斯特一巴掌,贝斯特再次从恍惚中醒来并寻求解释。他们告诉他,说他做了个梦而且一切安好。蒙特韦德和斯皮纳一直醒着,整夜看着贝斯特睡去、发抖和流汗。
第二天早上,贝斯特仍然在着魔一样的恍惚中。其他两个人尝试给他盖上衣服,但他扯掉了睡袋并把头按在雪上,似乎在试着给他狂热的头降温,当他们给他做早餐时,他指责他们打算要毒死他。贝斯特整日胡言乱语,如斯皮纳所说“在谈论着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那天晚上,蒙特韦德和斯皮纳轮流看着贝斯特。在第一次轮班期间,斯皮纳听到贝斯特在黑暗中磕磕绊绊的声音。斯皮纳打开了一只他们为紧急情况而保留的手电筒,但他在小洞里没有找到贝斯特。蒙特韦德被他拒绝了帮助,他机起手电走向人口随道。远处的门帘是打开的。
他发现,贝斯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