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已经发生,”卢说,“如何修复它们才是最重要的。”
在来到冰川上的第三天,团队的任务开始正常运转。然而在这个时候,南北极公司和海岸警卫队的关系恶化了。两个团队领导者在指挥帐篷外的一段对话充分体现了这种情绪。
兴趣点的正确标绘掀起了一阵热潮。当亚纳在新确认的标志点进行雷达探测,并报告在A点和B点附近可能有异常回波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在其他点位什么也没有发现,但至少现在他们有了要去融化的目标。
那天晚上,当亚纳在圆顶帐篷内检查笔记本电脑中的数据时,米切尔坐在了她的旁边。她天性安静,擅长高笑点的冷幽默。很明显,她并没有为数据感到兴奋。她给米切尔看她的电脑屏幕,解释说虽然A点和B点附近的双曲线描摹出了冰下的某些东西,它们看起来像是由空洞或冰隙引起的。也许是“鸭子”,但她不敢打包票,这是迄今为止她所见过的最好的选项。米切尔溜回帐篷,爬进了睡袋,背靠着冰原的阴冷不适与他的心情遥相呼应。米切尔唯一的安慰是史密斯今晚没有机会问他的书该如何收尾。
第二天,当所有人在圆顶帐篷里吃早餐时,史蒂夫试图为大家鼓劲:“今天可能是我们小小的短途旅行中最重要的一天,而且有望获得成功。”在一系列活动中,亚纳、尼克和约翰要去O点,而特里、苏马和阿尔贝托带着磁力计去勘测亚纳在A点和B点附近发现的异常。我们剩下的人受史密斯指挥,充当冲洗机小队的成员。
与探险中其他关键设备,包含雷达、磁力计、天宝GPS和阿尔贝托的井下视频摄像头相比,冲洗机就是芭蕾舞演员中一只会跳舞的狗熊。700磅重的压力冲洗机的大小形状和一个地下室冷柜差不多。它有一个红色的金属框架,放在12英尺的轮胎上,可以自由运动。一个银色、小桶大小的燃烧器里全是加热线圈,它拥有一台本田发动机、汽油和柴油的油箱、一块车用蓄电池、一个不能阻止它发出喷气发动机样声音的消声器,以及分门别类的阀门和软管。一根软管将水吸进冲洗机,在里面被加热到华氏225度。滚烫的水而后从另一根软管以每平方英尺3500磅的压力喷出。在日常生活中,冲洗机的用途是强力清洁,拥有足以将船壳上的藤壶和建筑物上的涂鸦冲掉的力量。在这里它的任务是审讯冰川,直至其交出它的秘密。
为了完成它的工作,冲洗机一定要安放在雷达异常点的上方,这样史密斯就可以将冰融化,以进一步检查。问题是大本营和A点最短的距离也要走半英里的上坡路,穿过一座有裂隙冰川。理论上,他们的团队会申请一架格陵兰航空公司的直升机来空运这台机器,但当前没有飞机可用。唯一的选择是蛮力。史密斯评估了态势,断定在清洗剂和团队的竞赛中,他们几个人会输掉,因为单纯靠人力根本搬不动。所以他改变了策略。他把从凯夫拉维克带来的一个伸缩梯拆成了两部分,然后将一半绑在冲洗机的前部,另一半绑在了后部。这台机器有了两个平行的梯子,乍一看倒是和某架古怪的二战双翼机有几分相似。
通过附加的梯子,史密斯把冲洗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阻挡滑橇°。9个人在前,5个人在后——可以紧握梯子的横撑和冲洗机的框架将其推动。看见这个新发明,海岸警卫队公共事务专家杰塔·迪斯科创造了一句可以在任何出现问题的时候喊出的口号:“只需问问你自己,“史密斯还能做什么?
冲洗机小队聚在梯子边,史密斯指挥大家上坡走到A点。当其余人穿着厚重的衣服、戴着帽子和手套往前推时,史密斯没有戴手套和帽子,穿着黑色的雪裤,一件黑毛衣,和他标志性的橙色靴子。克厄湾对史密斯来说还算不上冷,他曾花了几个月把“冰姑娘”从冰里挖出来。一个共识浮出水面,在格陵兰呆了如此之久以后,他现在是半头北极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