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本期带您回顾和关注由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纪实文学:《大国担当——中国人民解放军援塞医疗队抗击埃博拉疫情纪实》,一起回顾那一段困难面前携手并进、互帮互助的中非友谊。
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收听《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我是百宁。在2014年的埃博拉疫情中,我国军地医务人员组成的援非医疗队,奔赴抗疫前线,不畏艰险,救死扶伤,用实际行动体现了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的中非友好情谊,赢得了国际社会的好评。今天,我们继续回顾那场救援中的点点滴滴,今天播出第39集——最豪华的阵容!
第三批援塞医疗队护理组组长孟玉华,在事后回顾了当时的状况,做了这样的讲述。
我既是第三批援塞医疗队最先派遣过去的,也是最后撤离的,在塞拉利昂待的时间应该是最长的。我们这一批医疗队,阵容最豪华,职务级别最高。到了我们第三批,特别是护理组,前两批普通护士基本上都去了,剩下的就是护士长了,所以我带队的这一批护理组一共去了18个人,其中有16个护士长。当时大家都担心,人员整体年龄偏大,身体的耐受力可能不如前两批。但是去了之后,我的感触就是,护士长的执行力更强,年龄不是问题,经验更发挥作用,她们长期在病区从事管理工作,所以条理性、统筹性、计划性更好,执行力也强。领导的想法和意图只要一说,大家就会很快落实到位,而且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办法。
我们去了之后,经历的第一关就是时差的问题,特别是我们先遣组去的时候,没有时间倒时差。我们到达时,已是夜里10点多,赶到驻地大约12点多。因为第二批有人被蚊子叮咬得过疟疾,所以我们到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抗疟疾药。这种药一吃就是8片,身体的反应非常大。头晕,恶心,呕吐,严重的会起皮疹,就是在那种情况下,第二天早上6点多就起了床,先遣组加上两名专家,一共22个人,跟着第二批援塞医疗队的人来到了中塞友好医院,察看了医院的情况。因为服用抗疟疾药,我们这一批中途周转的时间很长,加上时差,又没有休息好,我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因为还有后续22名队友没有到,第一个星期交接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上班。我们先遣组去了4个医生和8个护士,分成了4组,上一天班倒一天班,到了驻地还要交接物资。我那时的体会是,人的潜能真的是非常巨大,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时间想身体能不能吃得消,是不是扛得住。
之前我们也知道那里的疟疾猖獗,但没有身临其境是体会不到蚊虫有多么可怕的。数量多不说,最可怕的是,如果蚊子叮了患疟疾的人,再叮咬你,你就有可能被传染,简直防不胜防。不开窗户吧,那里温度很高,湿气很重,人受不了。只要开门、开窗户,你就避免不了被蚊子叮咬。与我们同时去的有一个古巴的小伙子,也就20多岁,就是被蚊子叮咬,得了脑疟——恶性疟疾死了。即使遇到再多的困难,当时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特别是先遣组是由医疗队王政委带队过去的,都觉得不能拖队伍后腿。每个人都安排得可丁可卯的,谁跟谁搭档,哪一组负责接什么。你不能缺位,一旦缺了位,就一定要有其他人顶上。虽然我吃了抗疟疾药,每天人都是蒙的,但是班照常上,工作也正常交接。
吃一次抗疟疾药,副作用持续怎么也有两三天,但能扛21天。我去了之后,吃了3次,待了60多天。其实第一次吃完反应那么重,原本想着扛着不吃的,但是实在太危险了,就是从宿舍到食堂那么一段距离都会被蚊子叮咬。虽然自己不舒服,也得自己扛着,绝对不能吱声。万一哪里不舒服,就会跟埃博拉联系起来,也怕惊吓大家。其实,吃完那种抗疟疾药后,不舒服的人很多,都一声不吭地扛着呢。跟我一起去的两个护士,都是恶心、呕吐。第二天,我就和一个护士长到了医院,等于在驻地休整了一天,转过天就要接班去了,人的潜能真的很大,这是在北京无法体会到的。
第一批援塞医疗队开辟战场很辛苦,摸着黑做事情;第二批援塞医疗队重点做的是留观,病人只要确诊了,就可以转走。但是我们第三批医疗队,只要确诊了,病人就要留在这儿,也就意味着我们的风险更高,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
头一个月,每天病人大概十多个,到春节前夕有时候能收六七个。塞拉利昂卫生部下面的指挥中心,可能看我们的治愈率在提高,所以愿意往我们这里转送病人,就像咱们老百姓看病,哪家医院声誉好就去哪里。除了确诊转过来的病人,也有我们自己收的,还有留观的患者,等待检测的结果。
人在特殊环境下的情感状态、心理状态、身体状态,完全不一样,能量能够调动起来,情感特别饱满,而且不觉得辛苦。我个人觉得,第一次代表国家执行任务,代表军队执行任务,非常光荣,这个光荣绝不是口号的光荣,是真正的光荣。尤其是去了以后,看到非洲的孩子们很可怜,那么贫穷,觉得如果不帮他一下,真的命就没了。在那里,死一个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对我们而言,那些生命很可爱、很珍贵,所以要想方设法地去救治每一个人。
我们在驻地发现过眼镜蛇,就在检测车附近。队里立刻把这件事向大家传达,同时从医疗护理的角度做预案,马上做了被蛇咬伤的指南,做了一个标准操作流程,一旦发生情况,马上就能够解决。那一段时间里,队里要求大家吃完晚饭后不能一个人外出,要两个人结伴而行,而且一定要走没有草的地方。
我们是2015年3月20号回国的,在塞拉利昂把正月十五也过完了。其实我们走的时候,心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急切,因为大家都在一起,心里还是挺踏实的,工作也依然井然有序。当时要派中国(江苏)援塞抗疫医疗队来,好几个护士长跟我说,给国内打电话请示一下,叫他们不用派人来了,舟车劳顿的,我们在这里已经适应了,再干两个月也没什么问题。
就我的体会而言,什么叫部队?就是在整建制出去的时候,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什么事情都有保障。可能吃的没有国内那么好,但是至少有保障,你能从中深刻地体会到安全感,什么事都不怕,都可以通过组织解决,包括吃、喝、用等所有的事。像我刚才说的眼镜蛇事件,成了很严肃的事情,大家作为一个纪律去执行,而且在我们驻地和医疗队冰箱里,备好了抗毒血清,这样的事也只有部队能做到。
到了后期,我们的治愈率提升到了50%多,整个国家控制疫情的情况也比以前要好很多,所以大家的重点开始关注治疗,同样都是高热,要排查出是疟疾还是埃博拉,当时还有相当一部分病人患有艾滋病,治艾滋病、埃博拉,其他的病也要治。塞拉利昂是疟疾高发区,所以我们也做防治疟疾的培训,只要觉得他们需要,就尽可能多地教给他们,尽可能把我们能够留下的东西都留给他们。
其他国家医疗机构对我们的培训还是非常认可的。我们在第一次做培训的时候,正好赶上英国人来参观,来了5个人,当时我们不知道,其中一个女的,是负责整个培训工作的,她一边看一边拍。后来她还专门带人来观看我们的培训,觉得我们做得非常专业、规范。
第三批援塞医疗队护理组队员顾梅蕾,也对她当时的工作做了回顾和讲述,她是这样说的:
我知道参加援塞医疗队的队员基本上都是主动请缨的。我当时在外面出差,三○二医院护理部张昕主任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抽调你为第三批援塞医疗队队员,你意下如何?我当时马上回了几个字:服从命令,没有任何问题。军人的使命感和自己多年来形成的职业素养告诉我,这个时候一定要冲上去。已经有两批去过了,前方什么样,是不是危险,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第三批医疗队队员年龄都偏大,我也是这批护士长里面年龄比较大的,执行完这次任务,第二年就可能退休了,当时实在没有人了,才抽调我们。我们一般都比医生组的医生年龄大,他们对我们很尊重,很照顾我们,我们也会像照顾弟弟一样,在生活上,在其他方面,主动分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相处得非常好。
筹备战地春晚时,我们段惠娟队长也上去表演节目。当时练节目也很辛苦,每天下了班回去,一般都练到很晚。那里当时是旱季,少风,有雾霾,看不见蓝天。即使是晚上也很热,排练的时候一直在出汗。
队领导从来都和我们同甘共苦。我觉得队领导做得最好的一点,就是广泛吸纳大家的意见。我们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只要是可以采纳的,可以考虑的,领导基本上都能够满足,我们没有太多思想方面的负担。
我要是第二天上班需要进病房,头一天晚上就要自我安排早睡觉,保持充沛的精神和充足的体力。夏天睡觉睡不踏实,一个是蚊子多,一个是环境。可能是年龄的关系,一点点亮光都会影响我的睡眠,所以我得拔掉所有的电源。空调是必须开的,要不热得无法入睡,但是空调的指示灯让我晚上一旦醒来就会半天睡不着。晚上如果睡不好,第二天进病房就特别虚,进去以后就感觉马上要晕倒了。
出发之前,在三〇二医院的模拟训练中心,模拟当地的气温,在里面穿脱防护服,基本上按流程走一圈就出来了,但是去了现场以后,进入真正的病区,必须与病人交流,无法限定时间。询问病史,做治疗,还要发放药品,碰到病重的病人或是特殊的病人,比如有的病人呕吐了,有的病人躺在地上了,你肯定要有一个处理,不可能查看一下就过去了。我们医生都挺厉害,英语特别棒,英语查房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塞方的医务人员会做当地土语的翻译。
我两个月当中进病房至少也有20次,有时候病人多,一个小时都出不来,憋闷异常,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我们的小伙子更爱出汗,刚把衣服穿好,就开始滴滴答答地流汗。我们的防护非常科学,跟“非典”那个时候大不一样了,那时还比较盲目,戴着三层棉纱口罩,还露着缝。特别庆幸的是,我们中国援塞医疗队一个人也没有感染,其他国家都有感染,说明我们科学防护非常到位,做到了“零感染”,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我们第三批援塞医疗队去了以后,都要服抗疟疾药。我第一次服用就发烧了,起了一身的疹子,一发烧了,我就主动把自己隔离起来。当然我心里知道自己不可能染上埃博拉,那个时候才进了两三次病房,就是染上也不可能那么快,但我还是向组长请了假,说我发烧了,不去吃饭了。我们组一个小护士吃了抗疟疾药就不想吃饭,但也要逼着自己吃,不吃饭哪有抵抗力?到了第四天,她吐出来一坨那个药,可想而知,服用它有多难受。
当地的蚊子特别可怕,如果带病毒的蚊子咬了你以后,你跑都跑不掉。晚上在屋里会好些,其他比如班车上也有蚊子,中塞友好医院也有蚊子。所以我们医疗队硬性规定必须吃药,如果得了恶性疟疾的话,人也够呛了。埃博拉没把你杀死,反倒让疟疾把你给杀死,不值得!三八节的时候,中国驻塞大使的夫人请我们去大使馆联欢,当时她介绍说,参赞夫人曾经得了两次疟疾、两次霍乱,在那个地方真是很不容易。
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今天,为您讲述:大国担当——中国人民解放军援塞医疗队抗击埃博拉疫情纪实,第39集——最豪华的阵容!今天先说到这,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我是百宁,明天咱们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