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收听《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我是百宁。人类因为飞机的发明,终于实现了飞天的梦想。也因为飞机的使用,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很多的便利。但是,伴随着飞机被发明,和飞机有关的事故灾难也从不少见。空难是怎么发生的,怎么避免灾难发生,灾难发生后如何减少损失伤害,也是人类一直关注的。在之前,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杨早编著的《惊天恸地——世界十大空难》,其中整理了让人类至今难以忘记的十次大的空难,今天,我们就结合这本书,和您继续回顾世界十大空难。第4集,安第斯奇迹。
昨天说到1972年发生的一起空难,它也是最多被后来人频繁谈起的空难,因为在这起空难中发生了一个人类的道德难题,今天我们继续回顾。
在灾难发生后的第5天过后,飞机上的面包已经所剩不多。人们开始为食物分配的多少爆发争吵。10天后,面包吃完了,饥饿开始威胁人们的生命。也许是意识到他们还要在这绝境中继续待下去,所有人都开始尽量节省食物,以求度过更漫长的时间。
在坎尼萨的旁边是一名叫做菲莎的女孩,她已经昏过去了,她的新婚丈夫在撞机时死了,她自己的头部也受了重伤。坎尼萨要照顾自己的未婚妻,他只好看着菲莎在那里痛苦。每个活下来的人只顾着自己,没有人照料其他人。菲莎饿得已经不行了,纳多给了她一小份食物袋。可当纳多出去取雪水的时候,突然,球队的后卫拉里冲到菲莎的身边,弯腰抢过她的食物袋,将里面的食物向自己口中塞去。他一连抢了几个重伤号身边的食物袋,当其他人准备制止他时,他举起一根断铁棍号叫着,不让队员们靠近,然后从断口处逃了出去,消失在雪峰侧面。坎尼萨愤怒地要冲出去找他,安莉娅拉住了坎尼萨,轻轻地说:“让他去吧,反正我们已经挺不过去了,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坎尼萨低下了头,吻着安莉娅,心如刀绞。
又是两天后,暴风雪来了,队员们用破织物挡在机舱破口处,再移上箱子堵住,然后紧紧地挤在一起,相互用身体取暖。坎尼萨紧紧地抱着安莉娅过了一夜,生怕她会离自己而去。第二天,菲莎静静地死去了。当队员们将她的尸体移到机舱外时,发现在机舱不远处隆起一个小丘。他们将雪扒开,发现竟然是拉里,他被活活冻死了。队员们不知道他不回来找大家是因为被冻得失去了知觉,还是根本没脸再回人群中来。
拉里的死使雪峰上的气氛产生了微妙变化。每个人都对其他人满怀戒备,哪怕是有人无意中经过身边,他们都会下意识捂紧口袋,生怕菲莎的遭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坎尼萨最好的朋友东尼也悄悄地对他说:“伙计,小心点。现在你可是要照顾两个人呢!”
坎尼萨感激地冲他点点头,心里一阵温暖。坎尼萨和东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志趣相投,亲密无间。这些天来,东尼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帮坎尼萨照顾安莉娅,还主动地把他带的小薄饼分给他们吃。有他在身边坎尼萨总算感到有些安慰。
暴风雪整整肆虑了四天四夜。当天终于放晴时,队员们又埋葬了两个饿死的同伴。他们是被活活饿死的啊!哪怕他们身边的人递给他们一小片面包,他们都不至于这样悲惨地死去。但是坎尼萨没有权力责怪别人,因为自己也和他们一样。
埋葬完同伴,坎尼萨独自在附近的山头走了一圈。这时,前方一个凸起的雪包映入坎尼萨的眼帘。他扒开雪,竟然看见了一只野山羊。这只山羊已经死去多时,坎尼萨猜想,它可能是哪只鹰的战利品,被鹰衔到山头准备独自享用,然而还没等鹰吃到嘴,山羊就被漫天的风雪掩埋了。但是不管怎样,望着这只野山羊,坎尼萨竟然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热泪:“我们有救了!”
坎尼萨连滚带爬地跑回机舱,向大伙宣布了这个消息。人们先是愣愣地看着坎尼萨,然后不知是谁带头,所有人都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机舱,坎尼萨和东尼也紧跟着跑了过去。当他们到达时,山坡上已经一片混乱。人们互相推搡,破口大骂,最后甚至厮打起来。抢在前面的人迫不及待地用刀割下羊肉,不顾一切塞进嘴里,后面的人则死命地揪着他们的头发往后拖。突然,一个队员和教练打了起来,从他们含混的争吵中,坎尼萨得知他们争执的原因是考克教练企图拿起一条羊腿。看来安莉娅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生存面前,教练和队员都早已忘却了自己的身份,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像动物一样地厮杀,弱肉强食。
当争夺食物的战斗终于结束后,山坡上又恢复了平静。但是,一些人还在为刚才的争抢耿耿于怀,并对同伴怒目相向,雪峰上的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吃完最后一块羊肉后,坎尼萨瞒着东尼将身上的最后两块巧克力塞进了安莉娅的衣兜里,可她流着泪将巧克力还给坎尼萨,央求坎尼萨吃下去:我不行了,”安莉娅说,“你一定要回到乌拉圭,好好地活下去。”坎尼萨泪眼婆安地看着她,又将巧克力塞了回去:“不,还是你吃吧。救援很快就会来的,我们一定有办法活下去。”
第一周结束时,仍然没有盼来救援者的影子,他们开始解决最紧迫的问题,罗伯特用飞机座椅的尼龙套子为重伤者做成临时吊床和毯子。喝水不成问题,到处都是雪,但是他们开始饿得头晕眼花,马塞罗已经搜出行李箱里所有能吃的东西,只有几块巧克力,一些零食,一些葡萄酒。第二天,他开始定量分配食物,每一餐不过是一块巧克力或一勺果酱,用一口葡萄酒冲下肚,完全不能解决饥饿问题,只是这种进餐方式多少给了人们一点力量。雪山上的第11天,纳多站在机舱外,看着罗伊·哈利———名身材瘦长的中锋,队员之中一个接近电子专家的人物一正在摆弄一个被摔扁了的晶体管收音机。飞机的无线电的电池和机尾一起摔掉了。但是,通过这台收音机,他们勉强可以收到一些外界信息。那天早上,信号像往常一样时断时续,罗伊正打算关机,突然,通过杂音,他们听到播音员说,经过10天徒劳的搜寻后,智利政府决定放弃,不再继续寻找10月13日在安第斯山消失的乌拉圭包机。
虽然,纳多内心深处一直知道,救援者永远找不到他们,但还是抓着这一线希望。现在,要生存,必须要靠他们自己,群山的沉默似乎在嘲笑他,但他知道,或早或晚,他不得不自己爬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纳多最担忧的是,身体似乎变得越来越弱,以至再也无法离开。这样的想法让他迫切想离开,走出雪山的机会很小,但反正注定是死,有什么区别。但他不能一个人出发,于是开始研究周围的人,设想在这群饥饿的年轻人中,谁是理想的伴侣。
有一些界限,人需要长时间才能跨越。当然,这座山上有食物,有肉,大量的肉,近在咫尺,就埋在机身外,薄薄的一层冰雪下面埋着死者的尸体。让纳多困惑的是,虽然饥饿得令人发疯,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忽略了几百英里内唯一可以吃的东西。但是,当思想最终跨越那条界限,那种原始的冲动让他深感震动。这次原始的冲动发生在一场雪崩之后。
不记得那是第几天了,一场雪崩杀死了8人。纳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躲过了这次死神的来袭。只剩下16个人,疾病和伤痛加上寒冷让大家都奄奄一息。夜幕降临,马塞罗的临时墙壁使他们没被冻僵。但是度过寒冷的夜晚仍然比较艰难。一位队员身上有打火机,很容易点火,但却没有可以燃烧的材料。纳多他们把随身携带的7500美元全部烧掉了,用来微微取暖,又找到一些碎木片,足够燃两三堆小火。但是短暂的温暖过后,队员们觉得更冷了。夜晚温度降到零下30℃。他们挤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始终用一个信念支撑着自已,那就是救援者会找到他们。他们只需要坚持下去。
一天夜里,纳多他们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纳多说“人类社会的规则不再属于我们,雪山中的规则由大自然决定,我们为了生存必须适应这一规则。一开始我们有29个人幸存,我们将手放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圆圈,然后我们立下了一个协议。我们看着彼此的眼睛说:“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吃掉我。”飞机坠毁后,惊恐沮丧和寒冷麻木了生还者的食欲,直到一周后,他们才感觉到饥饿。一开始,他们试图啃吃行李箱上的牛皮或飞机坐垫下的稻草果腹,就在所有可吃的东西都吞下肚时,南多看到附近一个小男孩身上的伤口,他立即意识到,如果想活命,他们接下来只能吃自己的同伴。
事情就这样开始了,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他们没有经过多久的挣扎就选择了这样的举动。一阵漫长的沉默。有几分钟,谁也没有动,然后他们全部走向前,握住旁边人的手,发誓,如果他们中间任何人死去,别人有权以他的身体为食。罗伯特找到一些玻璃碎片,领着他的助手走向墓地,纳多听到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小声说话。他们回来时,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小块肉。
10月的最后一个星期,纳多稍微觉得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自从坠机第8天后,也就是他妹妹死后,再没有死一个人。在雪山中靠吃死者的肉度过了两个月后,纳多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他终于说服队友罗伯特·坎尼萨和他一起进行一场“自杀式”行动—走出雪山寻求帮助。纳多说:“当时我必须出去求助,我们都奄奄一息,我无法想象留在那儿,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去,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更可怕的是,食物越来越少。在普通人看来,他们的行为或许不可理喻,但是求生的本能实在太强大,当死亡临近,人可以习惯任何东西。纳多觉得不能再等了,所以必须要靠自己,一定要走出去,经过观察纳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伴,他就是意志坚强的坎尼萨!于是,11月中旬,纳多和坎尼萨出发了,他们承载着剩下来的幸存者的希望。一开始,他们决定向东走。
纳多和坎尼萨一言不发,顺着冰川往较低的一座山峰爬去。大家都清楚面对的危险:他们的身体虚弱不堪,没有任何登山技巧。开始雪地很硬比较好走,后来雪开始融化,他们不得不一路涉水,纳多的鞋子很快浸湿了,觉得像拖着一块铁板在走。
中午,他们抵达让人头晕的高度,可是在攀登了五六个小时后,眼前的山峰似乎还是那么远。纳多身体渴望放弃,但是本能却在推动着他前进,他一步机械地步,没什么可在乎的他很快把尼萨甩在后面,坎尼萨大叫着让他停下。他们在一块岩石上坐下,吃了一些肉和融化的雪水。
夜晚气温降得如此之低,用来融化雪的瓶子破裂了,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把冻得硬邦邦的鞋放到阳光下解冻,接着继续攀登,阳光刺眼,多好的天气。每隔90米,就有一段接近垂直的峭壁。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脚踩空就会摔死。脑袋里重复着一个单调的声音:左脚放那里,现在伸手去够那个裂缝。那块石头牢靠吗?好,抓稳,相信自己的平衡。小心冰!
纳多从未如此专注,如此警觉。在那些生死一线的时刻,痛苦反而消失了。他将行走到生命离开身体,倒下;他死去时离家又近了一步。他的生命变成了单纯流动的液体。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推动他们继续前进,他不记得那时候是否感到狂喜,如果有,也是短暂的。放眼四周,每个方向,都是一览无尽的山脉。每座都和他们曾经爬过的山一样陡峭。他立刻明白,包机的副驾驶犯下了可怕的错误,他们根本没有接近安第斯山的西麓,他们的飞机掉在了山脉的中央。
那一时刻,坎尼萨和纳多所有的希望、梦想、猜测统统蒸发。他们一直以为生命是自然的历程,死亡只是生命的尽头。现在,在这个没有生机的地方,他们惊恐而清楚地意识到,死亡是没有尽头的,生命才是短暂而脆弱的梦。可是,一种本能预感告诉他们,似乎他们离希望很近了,况且他们承载的是剩下的所有的人的命运,这些队友都曾经和他们亲如兄弟。
1972年12月20日,纳多·帕拉度和罗伯特·坎尼萨继续跋涉在茫茫雪山当中,他们感觉到一种畅快,似乎是在这一天有什么奇迹将要发生似的!忽然,在一座山峰后面,纳多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动。他叫坎尼萨:“老兄,那里,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坎尼萨沿着纳多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白色的斑点在移动,还有黑的斑点。坎尼萨大叫起来:“纳多,是有人,好像是有人在那里!”
这是怎样的激动之情,他们几乎要晕倒了,这是真的吗?他们不敢相信,他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那些黑点跑过去,原来那是一处牧羊人的营地。越来越清晰了,纳多和坎尼萨在雪地上狂奔着、呼喊着!
在跋涉9天后,纳多·帕拉度和罗伯特·坎尼萨在智利境内碰到了一个牧羊人的营地。两天后,帕拉度领着直升飞机找到了14名幸存者。
纳多脱险后没有接受任何心理咨询,也没有做过任何噩梦。他和结婚27年的妻子维罗尼克育有两名十几岁的女儿。后来他几乎每年都会带着妻子和孩子重回安第斯山脉上的坠机地点,向母亲、妹妹和朋友的坟墓献上鲜花。
回到家之后,纳多还在他88岁的父亲促使下写下了《安第斯奇迹》一书:“人们问我为何要等34年才将我的亲身经历讲述出来,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我想为自己的父亲写点东西。当我父亲读了我的书后,对我说‘谢谢你’,然后他就拥抱了我,那正是我想要的。”在安第斯山脉绝境中,能够再次被父亲拥抱,曾经是纳多所有的梦想。
之后,在每年的12月22日,空难生还者们都要聚会一次,他们会像亲兄弟一样热情地拥抱和亲吻,因为他们一同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没有什么比能继续活着更好的了。
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今天,为您讲述世界十大空难档案记录,第4集,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我是百宁,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