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非典”开始退热,人潮开始汹涌,虽然被隔离不能上街,但是我们从居住的生活隔离区宿舍楼上望下去,无论是东单路口电车上的拥挤还是我们医院的机动车入口恢复了两个月以前长时同排队拥堵的状况,都在提示着一切灾难终会过去,仿佛生活都又和从前一样。旅游、购物和餐饮也开始更加疯狂,仿佛要把这几个月的损失补回来。实际上还是有太多的不一样,许多生命永远地失去了,有的是牺牲,有的是无知的代价,我相信除了很多平时忽的感情和卫生习惯在这个非常时期被重新温习和重视,也还有很多对无知对渎职的人的愤怒,对许多正当华年的生命的逝去的悲哀。为人子女为人父母,我绝不愿意灾难降临我的家庭,作为医生被征一线是职责所在,却真切希望这种灾难永不再降临。
5月30日,早晨上班,两个疑似病人,专家组会诊以后,医务处联系转院。这是我们隔离病区建立以来首次空床,没有病人。我们虽然没有像第一批医护人员那样经历过几十个病人的“壮观”景象,仍然是难以名状的激动。大声鼓掌,所有岗位的人都高兴,无论是医生护士内勤外勤。现在一切的注意力都在定点医院——小汤山和中日,而我们这里属于一个面对前线分清敌我和大转运站的作用,在这里的感觉是被人遗忘的却不能撤离的角落。当病人越来越少,病情越来越轻,或者说不大可能是疑似或者确诊的病人的时候,我们可以自己做主在连体防护服的里面和外面各减掉一层隔离衣,可以在处理完病人之后在休息区喘口气,甚至于在患者平稳的晚上,夜班期间可以睡一个觉。但是“非典”不再成为所有媒体的头条的时候,我们和许多同行却一样还得隔离工作,远离家人,无法正常生活。
6月9日,上班收了一个85岁的老先生,发烧,血象低,胸片有问题。
6月10日,昨天收的老先生的太太也发烧了,也被收进来,二线看过之后,两例全都定为疑似病例,收病人,报传染病卡,复印病例发传真,忙得我晕头转向。
6月11日,昨天定的两例SARS疑似病例惊动了北京市,因为已经连续几天0报告了,反复会诊定性最后还是疑似,晚上快10点的时候终于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