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期间上街真是爽透了,街上寥寥几个人,空空荡荡的。一辆公共汽车上经常只有两三位乘客。我每天骑车上下班,真是“想怎么骑就怎么骑,想骑多快就骑多快”。老爹最爱逛街,那一阵子,每天打电话都会说,“就在街上走了走,商场不好意思去了,里面就我一个客人,售货员都认识我了。”现在,我还怀念SARS期间那宽广而空旷的马路和没什么顾客的商场。
年初回京的那个美国同学给我寄来一盒N95口罩,说是她好不容易才买到的。美国的N95口罩早就断货了,很多都被买了寄到中国。不知道国外的宣传是怎样的,她总是很担心、很忧郁的口气,好像我在协和非常危险,随时都会被感染、随时都会死去似的。我安慰她说,我在北京的医院是很危险,但是绝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说过在北京当医生好,羡慕我们之类的话了。据说当时协和医院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海内外的援助物资,医疗用品、吃的用的什么都有,当然最多的可能还是口罩。
转眼快到“五一”了。一天,任主任说中日友好医院要开2个SARS重症病房,把全北京所有最危重的SARS感染病人都转到那里进行治疗,就是SARS的ICU病房,可能大部分病人都是上着呼吸机或是将要上呼吸机的。一个病房归中日友好医院管理,另一个则由北京协和医院负责。因为事关抢救,麻醉科要派出多人参与。我马上就报了名。那时的我还是单身,没什么负担,家里除了老爹外没什么牵挂,我觉得我是科里最应该去的人了。况且,大家已经从整形医院的SARS病房总结出了一套管理经验,想来对医务人员的安全保障应该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当然,重症病人比轻症病人还是危险性更高,病毒的毒力要强很多,如果真的被感染上,被治愈的机率也就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