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区里面的工作与外面最不同的体现在“隔离”二字,最难受的还是热,为避免空气传播,空调出入口都被封闭,本不通风的急诊经过各种隔断更加闭塞,但当时我们也明白,“非典”接近尾声,协和的医护人员中没有1例医源性重症“非典”,没有人牺牲在“非典”战场上,就是因为隔离措施早,设备全,措施得当,比起早期没有防备没有隔离措施冲在第一线而倒下的同行们,能够如此严密地隔离着是多么幸运。后期天气越来越热,在多日“非典”和疑似“非典”报表均为零的情况下,我们才开始逐渐减少一层防护服,出患者房间可以摘掉护目镜,甚至在夜班没人的情况下,在室外隔离线附近摘掉外面的N95口罩,仅剩紧贴面部的一层口罩,畅快地直接呼吸几口外面的空气。后来医院的后勤部门通过隔离带送进来两台崭新的电风扇,但未组装无法使用,和我同时进入隔离区工作的张颖大夫爱人也是医生,家就住在协和旁边,他在下班后通过隔离带送进来两把改锥,我们多日没做手术的手装起电扇来还很容易,终于有风可吹了。
隔离的另一层含义就是暂时与世隔绝,失去了和亲人朋友正常交流的自由。隔离区里面有一位女病人,因为意识丧失、高热和肺部阴影住进来,后经排查为精神障碍服用过量镇静剂后误吸引起的吸入性肺炎,但已经进入隔离区,需要继续治疗和隔离。她由一位男家属陪同送来,在未排除“非典”的情况下,主动要求陪同进入隔离区,整个治疗期间一直不离不弃守着生病的妻子在与世隔绝的医院隔离区内治疗,在当时人人自危,谈“非典”色变,见医院远遁的大环境下实在堪称常人中的英雄,也给了我们很多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