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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解放军援塞医疗队抗击埃博拉疫情纪实14

2018-09-12 23:30-23:59 责编:母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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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尸队第二天来得比较晚,大约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他们刚开过门,要等半个小时再开,可是那辆车不可能再等,再等他们就要下班了——塞拉利昂人下班非常准时,到点就下班。结果这天尸体没被收走,又停放了一天。

这下,医疗队上下都急了,尤其是李进队长一直沉着脸,可想而知他的心理压力有多大。晚上,队里开会专门讨论这件事,决定一方面让孙捷教导员带着翻译王姝去卫生部沟通,协调这件事;另一方面让我们紧盯运送车辆,一定要它开进院子里。

按道理说,我们打电话,收尸队的人员就应该马上赶来。我一直不间断地与收尸队的队长联系,虽然每次对方都说马上就来,可还是一上午都没有来。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们通过门口的摄像头看见一辆车开过来了。我们站着的那个地方距离医院大门至少有500米,发现那个收尸的车又被挡着进不来。收尸队的人员与门口守卫交流了一阵,车好像要掉头开走。

李进队长急了,就站在楼上大喊,说无论如何也得让车开进来,但是对方听不到。我当时站在李进队长旁边,就主动上前说:“队长,让我去吧!”这时,停尸间已经有3具尸体了。当时气温一直30多摄 氏度,尸体在膨胀,已经成为巨大的传染源,里面的细菌会发酵。

我跑出去拦住收尸队队长迪恩,用英语跟他交流,迪恩摇着头说: “你们没有死亡患者清单,也没有填死亡信息,什么都没有,所以不能收。”然后迪恩队长掉头准备走,这时我挡住了他的去路,相当诚恳地对他说:“我们刚来这儿,不了解收尸的流程是可以理解的。但3具尸体已经在这里停放了3天,现在又是这么高的温度,这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他摆摆手说:“那也没办法,我们得按规矩办,你们只要有清单我们就收。”我盯着迪恩的眼睛说:“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无偿地帮助你们国家救治病人,请你也帮助一下我们。”

也许是这句话打动了迪恩,他说 :“好吧,我在门口等你,我决定收了,你赶紧进去办手续。”

于是我满头大汗找到塞方的卡努院长,去办理这些手续。起初我们确实不太了解他们的医疗制度。我问卡努院长是否有清单和死亡证明,他说只有两张死亡证明。其中一个人进院时已经死亡,无法查清他的名字。我办完手续,盖上中塞友好医院的章,再把所有手续交给迪恩队长。但那个不知姓名的人就没办法了,迪恩队长坚持说没有名字就没办法收。

我出面交涉前,李进队长就对我说,塞拉利昂是小费制国家,要准备点儿小费,以备不时之需,可能会解决问题。

我把小费给了迪恩队长。后来他和卡努院长见了面,说了几句话,下面的人就把尸体全都抬走了。问题终于解决了,大家都松了口气。这之后,收尸的事情变得顺畅了许多。

尸体没有收走的那3天,李进队长的脾气特别大,这个事压得他难受,有时会对人发火。当队员们从监控里看到收尸队把第三具尸体收走后,李进队长指着屏幕说,可算收走了,笑容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当时我就调侃说:“队长,这段时间还是头一次看到你笑。”虽然李进是我们医疗队的队长,但在那个环境中,我们之间的感情拉得非常近。从这一点可见,这件事对我们医疗队造成了多么大的压力啊。当时李进队长微笑地回应道:“哎呀,今天晚上可以好好吃饭睡觉了。”

首批援塞医疗队防控组队员秦玉玲,在事后讲述了自己在一线的感受,她讲述说:那时候就是在生死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