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敌人藏身哪里,但他执意要把战友遗体带回来。
他刚出洞口,敌人的子弹又飞了过来,这边很快发现了枪手的位置,马上还击。
战友的遗体很重,更惊险的是,子弹就“突-突-突”地在他身边落下,随时可能被打中。但他愣是把尸体顶在身上,一点一点地爬了回来。
第二天,战友们想想就很生气:我们牺牲了一个,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死伤。
但至少,现在知道敌人的老窝了。他整天就在想,怎么去包抄,怎么去把对方藏身的猫耳洞掏了……深思熟虑的谋划加上对敌人的仇恨,大家齐心协力很快把那一块儿的敌人全歼了。
立了功!这位战士有了上军校的机遇,但他已经无心于此。
让李宁印象最深的是他讲述当时的心情——刚开始,把战友接回来,恨啊;把敌人打死了之后,就不行了!天天做噩梦,什么时候都在想,以前都是一起玩的,一起聊天的,怎么会这样?怎么就没了!天天想,实在想不过来……“只有离开这个环境,才可能活过来。”
“现在自己做了这行,再回想起来,那些参加过战争的人,确实是容易有心理问题的,是需要帮助的。”李宁感叹。
但目前,我国当年参加战争的老兵,他们的心理状况或许鲜为人知。临床心理学工作者、《治疗创伤后压力》的作者研究过不少美国越战之后的老兵,她发现,一个人等待帮助的时间越长,他越可能去酗酒、抽烟或者通过别的方式来试图逃避。当战争结束,许多人已经基本忘记了他们的时候,那些没有被诊断出来的但是备受“创伤后应激障碍”折磨的人,就会变得木讷,更加不可能寻求治疗,他们已经安于现状了。
陈方斌专门研究过美国伤残军人的精神康复系统。按照那个体系,6个人一个小组,每个病员需要单独的40课时,每课时40分钟的培训,再加120课时的小组互助培训。在小组中,他们可以互相扮演角色,体验重新融入社会的感受。“这对我们是有启发的,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重建信心的过程。”
陈方斌说,这样的模式光靠服务大队肯定不行,需要建立起纵向和横向的机制。目前,战时心理服务大队已为全军和军区培训了3500多名心理骨干,还可以通过“全军远程医学网”进行远程的精神心理会诊和教学。尤其是面对应急救援,这种心理应急和心理救援就显得格外重要。
战时心理服务大队专家们自己觉得,服务大队只是一个平常人组成的部队,但是战场却很大,从新兵入伍到老兵退伍,从平时心理预防到重大任务时的心理干预。
干预,不仅仅只是治疗心理问题。“更多的人并没有心理问题。我们提供的是心理健康的保障,这也是一种战斗力。”孙剑说。
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今天,为您讲述——汶川记忆,应急心理救灾纪实,第6集,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