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必须感谢几位在寻找过程中先后参与的几位当地志愿者。一位名叫刘英的女志愿者,是我们在北川灾民安置点碰到的,40多岁,一听说我们要寻找孤儿,马上要求帮我们带路,并帮我们联系车辆。这位女志愿者家里还有老人小孩需要照顾,但是地震发生以后,她就报名当了志愿者。晕车的她一路上不停地呕吐,但是执意要把我们带到绵阳。在绵阳的寻找过程中,她甚至不肯喝我们给她买的饮料。还有一对朱姓夫妇,他们的私家车成了我们去绵阳的“专车”。
中午11:30左右,我们到了绵阳,先去了九洲体育馆,得知孤儿被安置在绵阳市社会福利院和梓潼儿童福利院。在绵阳市社会福利院,终于找到了地震孤儿,浙江心理危机干预专家组决定对其中10位孤儿先进行心理危机干预,赵国秋有点兴奋,他甚至忘了自己还没吃中饭,希望能马上着手工作,他对我说:“能找到孤儿,这是我最大的欣慰,”其时,已接近中午12:30。由于不想给福利院增加负担,赵国秋拒绝了福利院工作人员用便餐的邀请,带着我们去了福利院外的一家面馆。
饭后,重新回到绵阳市社会福利院。这时候,看到一群我的同行正在采访一小女孩。赵国秋很不满意,他对我说:“其实福利院应该拒绝媒体采访这个小女孩,要把他们保护起来。”
这句话至今仍然让我感到意味深长。首先,作为记者,我非常理解这些同行的举动,职业的责任感使他们希望把灾区的一切告诉外界,以引起人们的关注。但敬业的同时,由于缺乏相应的技能培训和专业知识,我们总是容易忽略一些东西,某些时候的某些做法甚至会违背新闻伦理,这是新闻记者的无奈。其次,出现这样的局面也给政府提了个醒:在重大危机面前,最先应该保护谁?应该如何保护?如何避免未成年人再次受到“善意”的伤害?如何完善应急机制的种种疏漏?
赵国秋把这个小女孩带进了一个帐篷,对她进行心理治疗,我则当起了赵国秋的助手,在一旁帮他记录。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名叫刘小桦的女孩有点特殊,因她是温家宝总理接见过的,所以才引起了同行们的关注。
大约下午2:00,赵国秋突然接到浙江省赴四川抗震救灾医疗队指挥部的电话,要求其立刻赶回江油市,并与医疗队一道,再次去平武。到江油市人民医院后,我也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准备跟随心理危机干预专家组一起去平武。这时,赵国秋突然对我说,希望我的单位能跟浙江省生厅联系一下,征得同意后再随队前往。我很理解他的意图,毕竟,赴平武具有一定的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