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飞行了9分钟之后,“鸭子”本应当在返回母舰的半程点,普理查德呼叫“北国”号要求提供一份气象报告。在舰桥下方的小无线电舱中,该舰的通信官开始回复。但在他结束发报前,普理查德打断了他,喊道:“磁方位,磁方位,快!
紧急呼叫只意味着一件事:普理查德迷路了,在浓雾和风暴中失去了方向判断,可能正以90节,或大约每小时100英里的速度飞行。普理查德正如同“在牛奶中飞行”。通过召唤磁方位定向,他绝望地寻找着返回“北国”号的航向。没有磁方向定位的“鸭子”号正处于撞击海面或冰帽的危险之中。在空中的普理查德等同于一名正在搜索灯塔以引导其通过暗礁的水手。
“北国”号的报务员敲击着他的手键,在预定频率上发送磁方位信号—连续的五个“划”,嗒-嗒-嗒-嗒-嗒。他一次又一次重复着信号,嗒-嗒-嗒嗒-嗒,嗒一嗒-嗒-嗒-嗒,但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北国”号正尝试告诉普理查德和博顿斯,正确的航向为正北方向115度,要飞越一片冰原抵达母舰。但发往鸭子”的无线电呼叫没有得到回应,这架小飞机永远不能冲出浓雾了。
“北国”号的船员知道普理查德、博顿斯和豪沃斯正处于危险之中,或者更糟,但他们拒绝放弃。也许,此时普理查德已经掉头朝PN9E飞去以在冰帽上着陆。也许有太多种可能了······“北国”号的船员对自己说,他已经在某地安全降落了,但是他的电台损坏了,或者是“鸭子”迫降在海面,正漂浮在克厄湾中。还有可能“鸭子”的无线电信号被风暴阻隔,这就是为何没人能联系到他们的原因。
在努力搞清楚豪沃斯拼凑的电台怎么用之后,唐·泰特利将坠机的坏消息告诉了“北国”号:“德莫雷斯特和一台摩托雪橇在冰隙中。无法对其实施援救。请立即增援······但没有‘北国’号舰载机的消息。”
在回复中,该舰告诉泰特利,“鸭子”同样还没有返回“北国”号。
飞机失踪的消息沉重打击了PN9E机组成员,尤其是欧哈拉和斯皮纳。那天早上,在“鸭子”带着豪沃斯离开前,其他机组成员帮助两个最严重的伤员穿好衣服,期望着他们能成为下一波离开的人。由于“鸭子”无处可寻,而且一台摩托雪橇已经报废,欧哈拉和斯皮纳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离开冰川获得救治的办法。也许,连时间都已经没有了。
尽管如此,在冰原上和“北国”号上的人们对普理查德、博顿斯和豪沃斯还活着仍然抱有希望,认为他们可能已经在PN9E和“北国”号之间的某地安全着陆,直至找到某种形式的证据,“鸭子”的机组成员和PN9E的报务员均处于失踪状态,而不是阵亡。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格陵兰巡逻队指挥官“冰山”·史密斯与“北国”号互通了一系列报文,他表示了对失踪“鸭子”的关注,并通知该舰离开科曼奇湾,“如果继续留守,船只和人员都濒临危险”。PN9E的救援本应该花费3天时间,现在已经被迫延长了。“北国”号多呆一天,该舰被浮冰围困在科曼奇湾的危险就增加一分。史密斯在一份后续电报中更尖锐地阐明了观点:“强调一下,留下来继续救援行动肯定没有北国号的安全更重要。”这艘舰是他在沿岸最重要的主力,失去它是他不能接受的。然而,尽管他有疑虑,但在无线电报文中的每一句话里,史密斯都没有质疑该舰最高长官或飞行员约翰·普理查德所作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