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PN9E右翼下的雪洞中,蒙特韦德、斯皮纳和贝斯特习惯了他们自己的日常生活。
他们的大部分时间,以及大部分精力,都用于走出去收集特纳的B-17空投的补给品。在他们的冰屋里,他尝试着创造性地对待给养品,一度用巧克力和麦乳精制成了以雪为基础的冰激凌,他们还即兴创作了一份制作软糖的食谱。
3个人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全身湿透和冰冷刺骨的痛苦,虚弱的肌肉颤抖得生疼,僵直的关节像生锈的机器一样迟钝。特纳空投的蜡烛很少能长时间持续燃烧让20小时的极夜似乎更加漫长。遇上风暴时,他们一整天都看不到亮光。和摩托雪橇营地的人们一样,蒙特韦德、斯皮纳和贝斯特没有能工作的电台或者步话机,所以他们除了彼此以外不能联系上任何人。他们无法申请想要或者需要的物品,而且无法享受从远离冰屋的地方传来的话音,甚至是密码电报声的安慰,特纳和他的B17机组甚至不能确定3个人是不是都还活着。当他们从空中掠过时,他们也许能看见一两个人从机翼下出来收集空投包裹。他们希望第3个人只是正在里面休息。
蒙特韦德和斯皮纳在物资匮乏、生活无聊和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挣扎着,克林特•贝斯特的思想在极度紧张下变得古怪。
在“布鲁依西8号站”的岗位上,伯恩特•巴尔肯上校密切追踪着从陆路接近被困人员的失败行动。12月1日,他在日志中写道,两支狗拉雪橇队离开了滩头站前往冰帽站,想要从那里出发抵达PN9E。但他们因一名陆军中尉带领的队伍无法控制他的狗而返回。
两天后,另一支搜索队离开了冰帽站后又返回,因为他们“看到了向站点移动的灯光,于是认为泰特利已经返回。”但他们弄错了。另一次尝试在4天后展开,但由于糟糕天气和恶劣地形而返回。在那场行动中,3只狗死了,1只逃跑了。接连不断地,狗拉雪橇和摩托雪橇损坏或者陷入困境:狗跑掉或死去,人们脚上长了冻疮以及风暴让行军和导航成为不可能。
当几天延长到了几星期,找回泰特利和PN9E余下的5名生还者的困难不仅仅在格陵兰岛,而且在军方各个部门都引发了担忧、沮丧和难堪。关于可能带这些人回家方法的集体研讨在美国陆军和海军达到了高峰,不过至少有一些人的想法反映了他们对格陵兰冰帽恶劣条件的无知。
军方决策者讨论使用直升机参与救援,他们没有意识到风暴会在把救援者撕成碎片之前将直升机像顶部的旋翼一样旋转,让飞机失去控制。由陆军领导提议的另一个想法是,在冰上空投大型运输滑翔机。在那项计划中,那6名被困者将爬上飞机,然后低空飞行的飞机会用机腹下的钩子抓取滑翔机重返天空。这个主意听起来很疯狂,就当是胡言乱语吧。实际上,陆军航空队将于1945年在新几内亚实施一项滑翔机空投/抓取计划。救援目标是3名坠机幸存者,其中之一是陆军妇女队的一名美丽军人,她被困在一座偏远山谷里的石器时代部落中,那个山谷被称作香格里拉。
“陆军已经考虑在格陵兰使用自转旋翼飞机或者直升机作为营救被困人员的手段吗?”海军大西洋舰队司令询问道。两小时后,来自海军总司令欧内斯特•金上将的一份回复写道:“陆军已考虑使用直升机或滑翔机,但由于在目前高风力条件下不可行而拒绝其使用。”
这些讨论在政府或军方范围之外都不为人知,甚至对外没有丝毫暗示。报纸和电台记者都在忙于采访战事的每一段进展,而且记者们会更关注于讲述多起格陵兰飞机关事和英勇救援尝试的故事。被困在相隔6英里的冰窟中的6名军人持续上演的求生剧不会被关注。
但在格陵兰及其周边所有与战争相关的事件都属于盟军军事秘密,而且没有一条报道泄露到报纸或电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