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极其危险的措施,一旦海面原油被点燃,这里将立即变成一片名符其实的火海,到时想跑恐怕也来不及了。而且,救援一旦失败,船长有被起诉上法庭的可能。但巴尔船长为了救人,只好孤注一掷了。
次日早上5点,一艘名为“纳拉甘斯特”号的油轮满载着原油赶到事故现场。在“沃尔图诺”号的上风处,向海面排放了大量的原油,厚厚的油层像一张巨大的黑地毯铺在海面上,本来风浪就小了许多,这张“地毯”一铺,相比之下好像风平浪静了一般,油“地毯”又是在“沃尔图诺”号的上风处,火是向下风处刮的,周围共9艘船抓住时机,纷纷放下救生艇,划破油“地毯”,冒着随时可能被火海包围或是“沃尔图诺”号爆炸的危险,奋勇靠拢“沃尔图诺”号尾部,把幸存者救下船。
521名旅客和船员安全撤离了险境。之后,人们目睹“沃尔图诺”号像一座火山一样燃烧着,不久就沉入海底。沉没那一刻,海面的原油被点燃,立即形成一片火海,幸运的是,这时的救援船都安全地向上风处驶去。火海过后,海面原油被燃尽。接着人们到处寻找那两艘失踪的救生艇,然而却毫无结果。
在这场狂风烈火的海难中,共有150人丧生,大多数是因救生艇落水而失踪的人员。
这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海上大救援,即便看到有521名旅客和船员安全撤离了险境,心情仍无法平静。
150人命丧大西洋,与“沃尔图诺”号在灭火抢险过程中一错再错密不可分。
当“沃尔图诺”号值班三副在驾驶台最先发现船头一号舱的舱口和通风孔突然冒出浓烟,已经明确是着火了,此时第一反应就应是启动灭火程序,组织相关人员启动消防水泵等设备,迅速进行灭火。可是这位年轻的三副却犯了船舶消防大忌,没等其他水手到场,消防水枪也没准备好,也没启动消防泵,就匆忙打开舱口查看火情。结果当他匆忙打开舱口的刹那间,新鲜的空气为仓内提供了充足的氧气,于是火灾猛然加剧。此时,每一秒钟,都会让火灾呈加速度发展。等到其他水手启动水泵,接好水枪,火灾已经迅速发展了。如果当时在开门的瞬间,立刻启动水龙灭火,不给火灾以喘息的机会,大火也许很快就会被压制下去。
然而,历史的真实不允许假如。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火势毫不减弱。此时,船长应该考虑到火势难控,而船上装的又是棉花、服装、木箱等杂货,接下来会出现多么严重的后果,应该立即对外呼救。但是,直到3个小时之后,大火无法控制,而且船上的600多名旅客也处于失控状态,船厂才下达了对外求救的命令。这既耽误了宝贵的外部救援时间,也可能因此失去了重要的外部救援力量,因为在流动的大海上,也许3个小时前,就有一艘客轮近在眼前,而3个小时之后,它已远向天边。
在等待外部救援的4个小时里,在“沃尔图诺”号上船头出现下沉,旅客一片混乱的情况下,船长命令6艘救生艇尽可能多装上人,放下海中,以避开船上的大火,等候救援船到来。可惜,当时的海况太差,6艘挤满人的救生艇中,有4艘在放下的过程中,因大风吹动,左右摇摆,与大船相撞,粉身碎骨了。另2艘幸运放到海面的救生艇,很快就被大风浪卷走,无影无踪了。而且,在施放救生艇的过程中,大部分船员为了放艇和组织旅客上艇,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岗位而放弃了救火。特别是机舱的工作人员也离开岗位,致使许多机器停了下来,让“沃尔图诺”号雪上加霜。船长的救人精神是伟大的,愿望也是美好的,但他是否缺乏一点理论结合实际,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能力呢?
这一系列错误,确实值得反思,认真吸取深刻的教训。
不过,在这次救援中,指挥“卡曼尼亚”号进行救援的巴尔船长却是一个大智大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