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们回来的时候,人到了机场,有两个黑人负责安检,他们说:“你是给我们讲课的老师,我们带你走VIP通道。”我在那边给他们上了好多次课,包括疟疾的治疗和防控,而且还上过他们的电视,所以他们对我有印象。我接受过塞拉利昂国家电视台的新闻专访,就像咱们的《新闻联播》一样。我们要给当地的民众做宣传,鼓励他们,让他们明白虽然现在处于黑暗的时候,但我们会帮他们一起度过,埃博拉疫情一定会过去的。我们来到这里,就要把中国的形象宣传出去。中国人民解放军援塞医疗队在塞拉利昂给当地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为我们实实在在干了很多事情。
宣传很重要。我们好意帮他们做了不少事情,但是有些非洲人并不理解,所以要去宣传和交流。我们写了很多东西,在报纸上发表,让中国的声音慢慢地传出去。同时也跟他们官方有很好的交流,当然需要一点点地去做。
回国以后,我们带队的段惠娟副院长就问我为什么能做成这么多事情。我说,就是一点,我去了以后,完全实打实,不懂就问,每天拿着一个本子,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干什么的,就记下来了。我会主动问他们,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们怎么解决?我们中国队还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有什么没做到的?老外也挺有意思的,你如果谦虚下来,他们会把你当好朋友一样看待。有些事会私下告诉你,比如英国队发生什么事儿,我们要吸取教训;比如古巴队不吃抗疟疾药,结果他们有一个人被蚊子叮了,得疟疾死了。这样的信息很重要,我就得赶紧回来告诉队里,我们必须得吃抗疟药。中国人对疟疾没有抵抗力,脑性疟、恶性疟很容易导致死亡,我们不像非洲人有抵抗力。
英军专门在当地建了一个埃博拉的治疗中心,那个治疗中心只设了12张床,如果有英国人或者欧洲人得了埃博拉,会到他们那里治疗,所以从清洁工到看门的全是军人。他们只接治自己人,当地的人不收治。我们去他们那里参观过,他们觉得一切都很完美,绝对没有问题。结果参观完第二个星期,他们就有人感染了。与我们相比,他们还是比较随意,尤其在防控这一块,没有我们那么严谨。我们从培训开始,就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而且中国人的管理绝对比他们细致。我们任何时候都小心翼翼,我们经历过“非典”,欧美没有发生过这样严重的疫情,很多年都没有了,我们有过血的教训,知道它的厉害。
医疗队采取的是封闭式管理。刚开始的时候,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的人就告诉我说,你们中国很神秘,我们所有人都很好奇,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后来我就让他们过来看我们的春节联欢晚会,到我们这里来就餐。让他们知道,我们中国军人非常正常,也会高高兴兴地享受生活,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是一群怪异的人。最后我们打破了隔阂,让国际社会能够正确地认识我们。后来美国疾病控制中心还派司机来接我们去看他们的实验室,他们还是比较认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