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11点,来了一个发热病人,是附近建筑工地的民工,自述发热已有3天,伴有呼吸困难,血象不高,虽然肺片正常,但血气显示氧分压很低。这使我犯了踌躇——该患者缺氧严重但未达诊断标准,若他是其他疾病而如此低氧,进了感染病区将凶多吉少。本想让其回住处自我隔离,但进而询问其居住环境以及周围是否有人发热时,我吓了一跳:他们三百多人分住在三四个大屋子里,其中已有多人发热。考虑到他平时体力极好,扛两袋水泥能上数层楼,所以基本除外其他基础疾病所致呼吸困难之可能,于是,按照“非典”收入病房。之后,又有发热病人来自同一建筑工地,这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断。处理完病人,让医院医务处立即联系区疾病预防和控制中心,让他们对患者所居住工地作进一步流行病学调查。
快下班时,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礼女士。她不只是发热,而是已临床诊断“非典”,病情很重,主动来院要求住隔离病房。这在当时是很新奇的——大部分病人,即便已被诊为“非典”,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生怕自己被错收到病房而感染上 “非典”;加之隔离病房条件极其简陋,所以每在收患者住院时,均需费尽口舌反复动员。一问之下,才知道礼女士学过医,现在是资深记者,是半个同行。当时我们的隔离病房人满为患,差不多是床挨床了。后来,硬是挤了个空,塞了张床进去。几天后,在病房看到她,我挺不好意思地说条件太差,但她还是再三地感谢。痊愈后,她非常配合随诊。“非典”一周年时,她还特邀请我和王仲教授参加了她召集的部分SARS患者的一个别开生面的家庭聚会。十多年过去了,SARS时的场景,仍然深藏心底。
国家应急广播—应急档案,今天,关注和回顾万希润编写的回忆文学:生命铸成的历史,非典亲历者的回忆,第15集,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我是(姓名),明天见!